三年後,沈菀又為林晟誕下一子林長顥,而林晟的身體因為苗疆奇毒的損害,越來越差,精神也漸漸不濟,大周兩代皇帝都因同樣的原因而損壞了身體,倒也是令人唏噓。
而沈菀則一直為林晟處理朝政,讓林晟有更多的時間休息。
終於有一日,林晟覺得自己可能時日無多,便招了林琰來禦書房中密商。
“三弟,朕有事交待於你。”
“請皇上吩咐。”
“不日,朕會下旨封治兒為太子。”
林琰聽林晟如此說,暗自點了點頭,林長治是皇後沈菀所出嫡子,聰穎過人,德行出眾,論出生論才智論德行,林長治都是無可爭議的太子人選。
“隻是朕這身體,怕是等不到太子長大了。”林長治今年不過是十歲小兒。
“皇兄,您的身體一定會好起來的。”
“朕的身體自己清楚,朕今日喚你來,是有要事托付給你。”
“臣弟萬死不辭。”
“三弟,你我親兄弟,也是我最最信任的人,今後,朕就將太子托付給你了,你定要為太子守住林家的這片江山。”
林琰有些訝異,林晟這是將他視作托孤大臣。
“臣弟惶恐,臣弟無才無德,不敢擔此大任。”
“你放心,除你之外,朕已經定下了幾位輔佐之臣。”
“朕給你一道密旨,朕去後,你就拿出來昭告天下。”
林琰恭敬地接過密旨。
“打開看看吧。”
“這……”林琰看了密旨內容大吃一驚,密旨上寫著,林晟去後,命沈菀出宮修行,為國祈福。
“皇兄,為何?”林琰不可置信。
“皇後太聰明、太能幹,自古主少而母壯,都是一國之禍,皇後……皇後雖然沒有娘家,但英國公卻相當於皇後的娘家了,朕不能不防。”
“咳咳。”林晟劇烈地咳嗽了起來,張讓忙上前為林晟順氣。
“漢代有呂雉之禍,故而漢武帝殺鉤弋夫人,但朕舍不得殺皇後,但也不能不顧江山社稷,隻能讓她出家,朕會為她上尊號,不會讓她受一絲委屈,她以皇太後身份出家為國祈福,也不算辱沒了她。”
林琰背後冷汗涔涔,他為沈菀感到不值,卻也不得不說林晟考慮的有道理。
還有一點,林晟卻沒有說,沈菀雖已生育三個孩子,卻仍如少女一般美麗,不,是比少女更加美麗,沈菀不僅有少女的容顏,更帶了幾分成熟女子的嬌媚,林晟怕自己一走,會有其他的托孤大臣覬覦沈菀的美貌,成了沈菀的入幕之賓,沈菀是他的,他不能忍受別人占有沈菀。
林晟看著跪在下麵,一言不發的林琰,問道:“三弟,朕的意思,你明白了嗎?”
“是。臣弟定然不負所托。”
“好,朕放心了。”
林琰回到平王府中,在書房中坐了一個晚上,他不知如何是好,一麵是自己的皇兄,一麵是救過自己性命的嫂嫂,更重要的是,沈菀也是他愛慕的女子,他已經預料到沈菀聽到這封密旨時該多麼震驚、傷心,在林琰看來,沈菀是全心全意對待林晟的,為他生兒育女、為他打理朝政,可為何,林晟卻不肯全心全意信任沈菀,要一次次傷了沈菀的心,若換作是他,一定將沈菀捧在手中,好好嗬護。
他希望林晟活到萬歲,那麼這道密旨就永遠不用拿出來,沈菀也永遠不會知道林晟的心思,但他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以他淺薄的醫學知識,也猜到,林晟應該命不久矣。
林琰閉上眼睛,隻覺得頭腦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