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暗欣喜(1 / 2)

清晨窗台上,六條毛巾被冰凍了起來。陽台上未曾抹幹的水起了一層厚厚的冰塊,潔白地在燈光下一閃又一閃,同寢室的紅太狼從睡夢中驚醒般,揉著兩眼,慢慢地拱起身坐了起來。

手機拿麵前一看,發覺時間太晚,不免心浮氣躁地拿腳踹了一下上鋪:“快點,起床了,快要遲到了。”

隨著上鋪的一聲慘叫,兩人同時把目光彙集到我的身上。確切地說,今天我掃地,待手忙腳亂地洗著墩布,紅太狼焦急地問:“你為什麼不叫我們?”

我說:“以為你們自有分寸。”

“今天是你掃地?”上鋪的問,“不看僧麵看佛麵,好歹你該叫我們一下。”

“對不起,今天我什麼臉麵也沒看到。”我繼續幹我的事,“以前早自習你們不是一般都有設置鈴聲麼,我還記得曾經因為同樣的事被指責了一頓。”

“你很記仇?”紅太狼嘟著嘴說。

“詳細點,應該說對特殊的人用特殊的辦法。”我看不慣她們那種眼神,“下次如果態度委婉點,我想我會善良點。”

然後兩人迅速下床,穿衣,洗漱,化妝。約莫三十分鍾,從室外傳來不快不慢地早自習鈴聲,接著兩人飛快從門上取下挎包跑去了,三秒鍾我還聽到跑在樓梯,高跟鞋跑著的踏踏聲。

也許,我的嘴角揚起了一個微笑的弧度。因為,我毫不擔心。以掃地的理由遲到五分鍾是大學生一慣冠冕堂皇的借口。

今日會考英語,說實在的,我準備地十分妥當。學生證,身份證。再加兩支筆,我可以大搖大擺地飛進教室,玩三十分鍾手機,就可以關機去考試。

英語,這麼多年的經驗,已經不需要害怕。能夠及格不掛科,我有百分百的自信。

一小時半以後。我神采奕奕地從考室出來。走在校園吹涼風的時候,文學部的葉大帥哥給我打了電話,說有人在圖書館等我。

我已經猜出了三分之二,估計隻需前去確認一下。拐彎走到行政樓,下了幾層樓梯,到達二樓圖書館。進去向阿姨報告自己專業之後,就可以肆無忌憚地走向那個熟悉的背影。我走到他對麵,輕輕拉開板凳坐下。他貌似在看一本很厚很厚地外國名著,很久很久都沒有感覺到,大概出神了罷。我這樣想,也隨手從他右邊抽出一本書來看。

他揉了揉眼睛,或是一眼瞥見了我。於是他小聲說:“小微?”

我壓低了聲音,回複他:“你繼續看書,我坐在這裏等你看完再說。”

他好像很不好意思,卻又沒有停止。視線又回到他手上那本書上。倒是我,也不知怎麼,今日待在圖書館,如坐針氈,隨手抽來的書,也是隨便過目,剛開始或許還能熬的過去,後來就直接了無興致,丟了書,趴在桌上,眼光盯著麵前這位嗜書如命般的男孩。

說實話,我不止一次被麵前這個男孩子優雅認真的神情迷住。至少在我的記憶裏,從來沒有看過一個如此愛看書的男孩子。跟他比起來,我有點自慚形穢。

“怎麼啦,等急了?”他放下書,偏頭看了看我,“要不我不看了,出去走一走。”

“沒事,你繼續。”我說,“是我今天靜不下心來,你繼續看吧,我趴在這裏歇會兒就好。”

“還是走吧!”他把所有的書放回原處,伸手便來拉我。我被他拽著出了圖書館,到了停車場,他讓我等一下。我驀地瞧見他從短褲的口袋裏掏出了鑰匙,然後把一輛不沾泥土的自行車推到了我麵前。雖然不是新自行車,卻感覺它被自己的主人精心擦拭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