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方圓,撥120!”許小麥使勁抱住宋博士柔軟纖細的身體,喊得都破音了。
“來不及了,立刻坐我的車去人民醫院。”剛進來的鍾鼎文當機立斷,“丁方圓,我們輪流背人!”
“啊?”丁方圓看看宋博士,猶豫著不敢伸手。
許小麥從衣櫃裏扯了一件大風衣,包住宋博士。丁方圓蹲身彎腰,等鍾鼎文和許小麥扶著宋博士貼在他的背上,一使勁背起了人。
幸好他最近瘋狂健身,體力得到了極大的提高,背著人走也並不覺得費力。許小麥胡亂從抽屜裏翻出病曆,追出門去。在宋博士的呻吟聲中,三人下樓,上了車,轎車掉轉頭,向醫院飛駛。
許小麥在後座上,盡量讓宋博士躺在自己腿上,輕輕擦著她汗淋淋的額頭。宋博士閉著眼睛,有氣無力地哼哼。
“一會兒就到醫院了,忍一忍……”許小麥的聲音也帶上了哭腔,在最困難,最無助的時候,是宋博士給了她溫暖和撫慰。可是在宋博士最痛苦的時候,她卻無能為力,絲毫幫不上忙。
“別哭呀,親愛的……”宋博士昏昏沉沉的,無意識地緊緊攥著許小麥的手,“我要是死了,你答應我把論文寫完。”
“我什麼都能答應你,就這個幹不了。”許小麥哭笑不得,“你那論文是天書,還是你自己寫吧。”
“那你去認真讀三年博士……”宋博士笑了笑,隨即又疼得扭曲了臉。
“胡說八道,你一定不會有事的。”許小麥幻想了一下失去宋博士的情景,眼睛突然不受控製地湧了出來。
幾滴溫熱的淚水落在了宋博士的臉上,她吃力地張開眼睛,輕聲說:“你哭起來真醜,像個小花貓,笑一個給我看看……”
許小麥嗆住了:“你呀,還有心情說笑話,省點力氣吧。”
丁方圓好奇地從後視鏡裏看著這一對奇怪的閨蜜,說話毫無顧忌,彼此信任,為對方的傷痛而痛惜,就像她們生來如此。
女人的友情真是一個謎,有時脆弱到不堪一試,有時又情比金堅,或許不可能永久,但在某一個時刻,卻璀璨如星。
轎車在最短的時間裏開到了遍布全國各省市的人民醫院,鍾鼎文去停車,丁方圓背著宋博士到急診室,然後接過病曆準備掛號。
宋豔萍?丁方圓怎麼也沒法把這個極普通俗豔的名字和宋博士聯係起來,不過,誰會想到剛出生的小女孩將來有一天會讀到博士?作為普通城市小市民的父母也隻是隨便取了個名字,方便稱呼而已。
急診室醫生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年輕醫生,圓臉大眼,隻是滿臉疲憊,眼圈漆黑,看宋博士疼得死去活來,檢查了一下疼痛的部位,皺著眉頭說:“疼成這樣,可能是腎結石絞痛,去做個尿檢。”邊說邊刷刷開好了單子,又問,“以前有腎結石史嗎?”
宋博士哼哼著回答:“今年體檢驗出腎髒有一顆結石,可是從來沒疼過……”
“看樣子是腎髒裏的結石掉進輸尿管裏,引起水腫和痙攣,才誘發絞痛,趕緊去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