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皓現在是躺在一個很厚實的獸皮毯子上的,毯子橫放在小屋的中央。
屋子不大,不過麻雀雖小,五髒俱全,桌椅就擺放在左皓的不遠處,桌上有幾隻碗和一隻陶製的勺子。
勺子有一種淡淡的青色,相比於地球上的足足大了一半還多。碗裏還有些熱水,嫋嫋的水汽胡亂的飄著,應該是剛燒開沒多久。
一扇很小巧的窗戶在左皓的斜對麵,木製的,懸在牆的上方,窗外樹影重重,一陣陣微風緩緩吹過,惹得草木沙沙作響,為這深邃的星空平添了一分擬人之意。
左皓盯著窗外看去,也許是隔得近了些,感覺天上的那一輪新月好像是掛在了窗戶上似的。
木嵐風影,月作洞天。
左皓的心情突然就愉快了許多。
低下頭,左皓仔細的打量著自己身下的獸皮:
獸皮很厚很完整,足有一指寬,不知是從什麼動物身上取下來的。整個獸皮呈淡綠色,一圈一圈的金黃色紋飾環繞在獸皮的四周,再加上窗戶外透過的月光,整個毯子竟好像發出了微微的熒光。
這熒光像是流水,化作一陣陣的暖流,緩緩的劃過了左皓的全身,最後彙集到了左皓的額頭處,似乎完全被那緊閉著的第三隻眼吸收了,整個場麵光彩照人,神異無比,身處其間,左皓隻感覺像是被整個世界所寵愛著。
正在左皓流連這股暖流的時候,一個渾身都被黑袍包裹的瘦人突然打開了門,疾步跑到了左皓的身旁,輕撫著左皓的頭發。
“阿媽。”左皓眨了眨眼睛,輕輕的喚道。
“啊?哈,兒子,兒子,你會叫我了?你叫我什麼?你會說話了,兒子會說話了!我的孩子會說話了!”這黑袍人一愣,頓時喜極而泣,竟語無倫次起來了。
沒錯,這個整天遮擋自己容貌的人就是左皓的親生母親——牧水月。
“阿媽,你別哭,以後我每天都這樣叫你阿媽,隻希望阿媽不要嫌我厭煩……”左皓嗚咽,看到母親流淚,自己也是熱淚盈眶。
“沒事兒,沒事兒,兒子,這是阿媽高興的,是阿媽高興的,阿媽怎麼會嫌兒子厭煩呢?沒事的,沒事的……”牧水月趕緊抹掉淚水,溫柔的說道。
……
時間飛逝,距離左皓醒來已經過了整整一個月,而今天正是左皓第一次走出家門,不過牧水月一直不放心,還是要緊緊的跟著左皓,完全把他當成一個小孩子了。
雖然左皓已經告訴牧水月,在隻有本能、像個傻子一樣不能自主思考的混沌八年中,其實一直都在學習著外界的知識,要不然也不會剛一蘇醒,就能叫“阿媽”的。
牧水月聽後雖然也覺得有道理,但還是不放心,左皓好多歹說都不管用,無奈,隻能和牧水月一起出去呼吸新鮮空氣了。
距離部落不遠處有一條河流,河水往東流,現在正值秋冬交換之際,雖然天象大陸的草木不會像地球那樣凋零落盡,依然保持著鬱鬱蔥蔥,生氣勃勃,但曾經“嘩嘩”的水聲卻變成了現在的悄然無聲。
左皓坐在河邊,靜靜的凝望著阿媽那永遠被黑袍遮蓋住的臉龐,靜靜的思考著,思考著這番生死懸於一線的經曆,思考著這一世父母為自己所做的一切,並且默默的做出了未來的打算。
風在水麵上吹出一圈圈的波紋,草木一陣聲響,萬物生機盎然,左皓的思緒漸漸的又回到了不久前與“法則”交流的時候。
法則是天象大陸上一個超然的意識,像一張網一樣,聯係著天象大陸上的一切,可以說是類似於地球神話傳說中“天道”般的存在,能夠影響這天象大陸的一切生靈。
天象大陸上的修者們修習著天象大陸所具有的大道,運用著大道,也尊崇著大道。
而天象法則的降臨,最初是因為左皓在天象大陸的“轉世”。
不同於地球傳說中的“成仙之說”,左皓來到天象大陸後,完全是新的開始,也就是要從頭修煉。
地球其實就是天象大陸一個附屬空間。不僅如此,像地球這樣的附屬空間,天象大陸有很多。不過能夠最終誕生出值得天象大陸牽引存在的並不多,特別是地球,已經好久沒有人能夠“飛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