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她的情況自是逃不出國色天香,於是她隻能想方設法不去接客。她自小便受到嚴格的訓練,因而除了殺人,琴棋書畫歌聲舞技同樣都是她精通之技。她可以不要任何銀兩表演,但是條件便是不接客。
鴇兒初時是不同意的,但是在看過冷留蝶一舞之後,頓時驚得目瞪口呆,但緊接著她便滿臉樂開了花,她可真是撿到搖錢樹了。男人本來就是征服欲極強的生物,越是無法得到越是無法放手,若是有這麼一個高傲冷豔的招牌,別說是京城,就是其他地方的人說不準也會紛紛聞訊前來。於是,她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第一次表演是個滿空星辰閃耀的夜晚,那一日國色天香如同往日一般人來人往,隻是很多熟客都知,國色天香有了新的招牌,一個據說叫做暗蝶的女子。
蕩著花籃落到高台之上時,裏麵的客人都忍不住呆了。身姿搖曳纖細,眉眼夢幻如煙,麵上的紅紗與周身火紅色的紅衣連成一色,好似陡然綻放的盛世蓮華。
曲子聲起,台上的女子輕緩的動起肢體,紅紗環繞,狼佩叮當,不見如何劇烈的動作,她隻是輕柔好似無骨一般輕舞,便讓人沉浸其中無法自拔。那一舞,如烈火灼燒雙眼,又似寒冰雕琢夢境。凡是看了這一舞的人,之後幾乎都失魂落魄了好多日才回轉過來。自然,因為冷留蝶,國色天香的名聲無比快速地傳了出去,客人也是一日比一日多。隻大半個月過去,國色天香的銀子進項便比以往一個月多了整整一倍多。
這一日,冷留蝶正在給她安排的屋子裏休息,鴇兒便滿臉堆笑的走了進來,“暗蝶啊,這些日子多虧你,你可真是我國色天香的財神爺啊!”
“有何事?”冷留蝶看向鴇兒,神色不耐。
擦擦額上汗水,鴇兒陪笑著說:“有位柳公子指名要見你,你看……”
姓柳的?蹙眉轉開頭,她冷著臉道:“我說過我不接客。”
“這個我知道,我和那柳公子說的很明白,他隻是想要一個人安靜的聽你彈奏一曲,絕對不會亂來的。”
“那也不行。”
“不行也得行,我都和人家柳公子說好了。”鴇兒臉色一沉,氣勢洶洶地走了出去。
不大會兒,一個不疾不徐的腳步聲漸漸接近。
臉色陰沉地轉過頭,冷留蝶怒道:“我說過不接客。”
“見你一麵還真不容易。”外麵傳來一陣低低的笑聲,接著一男子走了進來。
冷留蝶看向來人,墨發以碧玉冠束的整整齊齊,身著墨綠錦袍,整個人看起來溫潤如玉。明明是個極容易讓人有好感的人,可冷留蝶一眼看去卻是心髒狠狠震了下。
柳夜長!
怎麼會是他,他認出她了?不可能,他們隻有一麵之緣,而且那時她在門外,他在屋內,遠遠隔著一段距離,說不定根本就沒有看清楚她的相貌,可若非如此,他為何偏偏出現在這裏,隻是聽聞了暗蝶的名聲想要來見見她嗎?
“果然是你!”柳夜長走到桌子旁,上下打量了冷留蝶許久,淡淡一句話瞬間讓空氣凝滯。
冷留蝶臉色劇變,她心裏思量著萬一暴漏身份該采取的對策,一邊努力平複已經有些扭曲的臉色,試探著笑問:“暗蝶不懂公子所言,還請明示!”
“跟著我吧!”依舊是不急不緩地回答,卻依舊是自顧自說。
到這個地步,若是冷留蝶還抱著幻想便真是傻了。她沉下臉,坐到柳夜長對麵冷冷說:“你想怎樣?”
“你出現在這裏,是因為衛逍吟舍棄了你吧?”柳夜長一句話,使得冷留蝶臉色煞白。她咬牙切齒地看著柳夜長,這個導致她被衛逍吟舍棄的導火索,不由恨意滿滿。
“果然如此。”明了的一笑,柳夜長說,“你難道想一直呆在這個地方嗎?”
冷留蝶腦子一清,如今的首要問題還是離開這個地方,她雖不清楚柳夜長的為人,但是目前能夠幫她的似乎就隻有眼前這個人,武功不知何時才能恢複,她必須抓住這個機會。
“你想讓我做什麼?”冷留蝶盯著柳夜長的眼睛,直白無諱的問道。
“做我的女人如何?”嘴角揚起一絲邪氣的笑,看著冷留蝶的眼神充滿戲謔。
“不送!”冷冷一句,冷留蝶拍桌而起,一副送客的樣子。
哈哈大笑幾聲,柳夜長道:“玩笑而已。”
整整神色,他鎮重地看著冷留蝶說:“來幫我吧?我需要你。”
認真的眼神讓冷留蝶震了下,她曾為衛逍吟出生入死無數次,卻從來沒有得到過他一個正眼一句讚賞。她忽然覺得以往的付出真的很不值。對視著這雙鎮重認真的眼睛,她不由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