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的進攻,驀然停止。

一獲得氧氣的木安瑤立刻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她猛地一揚手,啪地一下就甩了羅臻一巴掌。

清脆的掌摑聲驚嚇了停留在枝頭上的鳥兒,也讓木安瑤一呆。

她沒想到自己能夠打到羅臻,她隻是下意識地想要宣泄對羅臻的厭惡,絕美的臉蛋上立刻浮現出紅色的手指印,應該很疼,可羅臻卻似乎失去了對疼痛的感覺,視線沒有焦點地不知落在何處。

木安瑤的胸口不斷起伏,差點癱軟在地上。

“什麼時候?”

羅臻慢慢地抬起頭,散落的視線重新定格了焦距,“從什麼時候起,她不在的?”

不知是從哪一刻起,天邊的顏色開始變得淺淺的。

正堂之中,燒了大半的白燭剪下了幾許身影,朦朦朧朧的光色,企圖模糊著誰的視線。擱在供桌上的檀香,依然香氣十足,久久不散。

金載淳側眸瞥了一眼窗外,將手中盞茶一放,輕道:“天亮了。”

是啊,天亮了。

金載淳在心裏重複了一遍,卻心虛不敢朝右前方的金載沅望去。

這是他從小到大第一次這樣對待自己的哥哥,打識字知人以來,他對金載沅有的是無限的崇拜和羨慕,他的哥哥仿佛是上天的寵兒,俊美的外表,溫和的性子,文才武藝樣樣出類拔萃,那時,有的女孩家都願不顧顏麵,上門提親……

“還有半個時辰。”

這聲音聽上去波瀾不驚,但金載淳感覺得到,那隱藏在詞句後的是何種不安與沮喪。

哥哥,莫怪他心狠。

木安瑤這個女人,實在是留不得。

昔日,鳳凰城的那幫皇室懼怕東城日益強盛的勢態,想盡各種各樣的辦法來抑製和打擊,祖輩們花了多少心血、多少代價才這樣蹣跚走來。

和親?

不過是另一個把戲罷了。

父親在臨終前曾秘密將他叫入內室,囑咐他,萬一金載沅一時心軟鑄成了不可彌補的遺憾,那麼就算是把金載沅逐出家門也要保護金家在東城的利益,還有百姓的生活。

皇室提出和親的時候,正是他們尋求和平共存的時機。

然而,當他發現原本應該下嫁的六公主居然被一直貶在冷宮的四公主代嫁,天性敏銳的他當時就嗅到了一絲不尋常,可是金載沅被那張豔麗的麵孔迷住了,非但聽不進他的話,反而還一再縱容這個女人。

不過,直到他被逼無奈隻得離開家,他也沒想過要實現父親的遺囑。

金載沅是他大哥,過去是,現在是,將來也一定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