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皺了皺眉頭。大著膽子說道:“公主這麼說就不對了,商將軍怎麼說也是您孩子的父親,就算你們已經分離,但是也絕不是什麼關係都沒有了,夫妻間關係的不是鏡子,破了之後便沒有任何的聯係,而是蓮藕,一刀斬下變成了兩段,但是再這麼拉扯,還是連著絲的。商將軍發動戰爭一定有他的原因,您應該支持他,而不是說出不利於他的話,更不應該……”
素顏冷笑一聲,截住他的話,說道:“理由?隻是他胃口膨脹,私欲心擴張的借口!”
婦人不悅道:“作為妻子,公主怎麼能說出這般詆毀丈夫的話?雖然您是裕朝的公主,但是出嫁隨夫,就算裕朝對公主怎麼好,依照禮製,公主還是站在商將軍這邊的。”
素顏冷哼一聲。眉頭皺成深深的川字,冷笑道:“我已經不再是商仲顯的妻子,我也隻是裕朝義認的公主,於關係而言,我與兩邊均沒有多大的感情,所以我的這一番言語,均是站在自己的道理上來的,至於夫人說的婦人出嫁一切遵從丈夫之語,恕我難以苟同,難道丈夫在外麵殺了人,妻子知道之後也不去報官,還窩藏罪犯?”
婦人點頭說道:“於禮製上,確實該如此。”
感覺與她沒有什麼共同語言,素顏按住怒火,沉聲說道:“我與商仲顯的事情,不是夫人所了解的,不談也罷!”
那婦人是個死腦筋,看見素顏的觀念不符合傳統道德,便一心一意想要將她的思想扭轉過來,於是堅持道:“看夫人舉止言談不俗,應該是個讀書明理的人,這些女戒婦德周禮等書上說的道理,都是極其正確的,女人都應該照著做才是,這樣才不至於給丈夫丟臉。”
素顏無奈地瞥了她一眼,微微一笑,說道:“我是讀書明理的人。字認得不少,書也讀得多,隻是沒有學過夫人所列舉的這些,不過我還真慶幸我沒有讀過這些,才沒有鑽進這些誆騙千萬個女人的圈圈套套條條框框裏!”
婦人不高興道:“夫人怎麼能這麼說。這些……”
“住口!”素顏杏眼圓睜,終於忍不住發怒了,她在讚揚這些所謂婦德的時候,聽著就像是在間接地罵她不是好女人。本來對這個孤身呆在商家軍營裏,而商仲顯又另眼相看的女人有些不待見,今天遭此侮辱,饒是她再好脾氣,也要生氣了。
她可以忍受任何人的批評,但是受不了一個類似於情敵的女人指責自己不是一個好女人,看見婦人還要再講,素顏先下手為強,冷笑幾聲,狠狠地說道,“既然夫人知道這麼多的禮製道德,又如何孤身呆在一個男人的身邊?你沒有丈夫嗎?又為何不從一而終?”
女人一愣,瞬間臉變得慘白,眼睛盯著素顏。連連搖頭後退,最後以手絹捂著嘴巴後退,轉身飛快地跑出帳篷。
素顏一驚,知道是自己的話說重了,這麼一個注重禮教的女人,她在她的麵前將這句話,簡直是在拿刀子戳她的心窩,素顏是被她逼急了,所以這句話沒有經過大腦思考就說出口,才出口便後悔了。
見她這麼跑出去,素顏心裏害怕,擔心她會幹傻事,急忙趕出去,看見那身淡色麻布衣衫快速地繞過一頂帳篷,玄色的衣衫緊接著閃過,本來這種顏色在這個黑夜裏是極難辨認的,可是借著遠處昏暗的篝火,素顏還是看得一清二楚,才被嚇走的怒火又騰地一聲竄起了三丈高。
“站住!”素顏大聲喝道,聲音大得連喉嚨都差點喊破了聲。
玄色的身影一頓,轉過身來看著素顏,忽明忽暗的篝火照得他的眼睛炯炯有神,這麼長久來,她還是第一次願意和他麵對麵講話,雖然語氣不善,但也是很好的開始。商仲顯有些期待,可是所有的念想都被一記啪的一記清亮的聲音給打散了。
素顏氣衝衝地上來,揚手就給他一記響亮的巴掌。
商仲顯一怔,下意識就是眼睛圓瞪。緊握住拳頭,額頭的青筋暴跳,此生,還是第一次被人打。
素顏捂著臉,軟癱在坐在地上,心裏的委屈到了這一刻徹底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