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晦澀無聲的勁力直逼他後頸,在這之前,窮寇甚至沒有感覺到有人欺進身體周圍。
匆忙間,窮寇隻來得及略微偏頭。
沒有絲毫光華的鐵釺從他的頸部擦過,鮮血頓時狂噴而出。
窮寇心中暗恨,自己竟然因為那個毛頭子,忘了這個真正的威脅,簡直該死。當然,這其中更大的原因嗎,是林錚對他真正的造成了威脅。讓他顧不上一直消失不見的暗衛。
這時,窮寇當然沒有時間療傷,隻能運轉內氣,封閉脖子上的傷口。
同時手中金杆向後甩去,金杆上的掛鉤飛過暗衛身體,直接從對方身後勾回,挑在了暗衛的背心位置。暗衛沒有金絲甲防身,單憑身體當然擋不住掛鉤。
掛鉤深入背心,遠強於暗衛的內氣更是直擊心脈。換做常人一定會想盡辦法脫開掛鉤的束縛,暗衛偏偏借著這股力道飛向窮寇。
一掌拍出,窮寇後腦中招,頓時一陣昏沉。
不待他清醒過來,麵門之上再遭重擊。
帶著螺旋的鐵棍鬼頭在窮寇臉上飛旋,尖利的鬼牙直接挑破他的雙眼。
“啊!”窮寇出一聲怒吼,雙目失明下,手中金杆亂舞。
無數道狂暴的內氣飛出,庭院中不知多少東西被莫名打碎。
暗衛卻整個人躺下,竟然從窮寇胯下滑過,晦暗的鐵釺從對方頜下直插而入。
困獸將死,窮寇身體微微抽搐。
失去了生命,他終於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轟然倒地。
恐怕臨死之前,他也不會想到,躲了侯府這麼多年,最終還是死在了暗衛手中,而且隻是為了抓一個的武師少年。
窮寇剛一喪命,林錚也頹然倒地。此前的傷勢早就讓他瀕臨極限,強行催鼓內氣更是傷上加傷。能讓他堅持下來,完全是強大的求生意識在支撐。
此刻,躺倒在地上,林錚閉著眼睛,隻想就這樣維持下去。但頭頂的光線卻突然被什麼東西遮擋住。
林錚睜開雙眼,暗衛的身影就站在他身旁。
不知什麼時候,暗衛臉上的麵巾已經掉落。林錚第一次看到對方的長相,那是一副極為普通的麵孔。普通到如果在街上遇見,甚至都不會給人留下任何的印象。同樣他也很年輕,絲毫不像他的聲音表現出的年紀。
“林少爺,你沒事吧。”暗衛的聲音沙啞了很多,臉色也蒼白的嚇人。
他第一次正視這個侯爺的外甥,林錚的實力在武師當中確實非常出色,但真正讓他佩服的,是對方那不要命的膽色,還有臨危不亂的謀劃。
明知道自己單獨麵對窮寇,是何等困難的局麵,林錚依舊堅持下來。
而如果不是林錚用鐵棍暗中做出的指使,他絕對不敢在這種時刻用出暗衛的刺殺之術。這兩種最難做出的行為,終於讓他完成了絕對不可能的殺招。
“沒什麼大事。”
林錚沒有看到暗衛眼中的顏色,雖然體內經脈欲裂,他還是堅持起身。而起身後,他的第一個動作就是走向庭院邊緣的雨廊。
田伯的身體已經冰涼,雖然林錚剛才接住田伯的時候,就已經有所察覺,但他還是心中淒然。實話,早在雷獄城的時候,他就見慣了生死,但真的到了熟悉的人死在自己麵前,他還是止不住悲傷。
“林少爺,節哀順變,現在當務之急,是你要離開這裏。”
林錚默然,雖然在田伯剛死,暗衛就提出讓他離開,這樣的請求有些不合時機。但他清楚,這才是最正確的決定。
他也不會再提什麼去金陽,對方隻是派出了一個人,就讓他和暗衛兩人險死還生。而以他現在的情況,自保尚且不足,去了侯府隻會給別人增添負擔。
但即便知道時間緊迫,林錚還是把田伯埋在了山莊後山,這是他此刻能唯一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