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珊珊結結巴巴的說:“我……哦,我來找人的……”鍾至善已聽出了她的聲音,氣勢洶洶的走出病房門口,輕輕掩上門,二話不說,抬手就給了她一記響亮的耳光:“這個是替梅淑打的,你滾,我永遠都不要再見到你!”遲珊珊幾乎是吼叫:“這是我的錯嗎!這是我的錯嗎!如果沒有她,我們現在早就已經結婚了,我已經嫁給你了,這都怨她,我恨她!”
鍾至善說:“這都是因為我,不是她的錯,是我的錯,是我愛她,就算你恨她怨她,你怎麼能那樣設計害她?你這個女人心腸太歹毒了,你這叫間接謀殺,你知道嗎!”
遲珊珊說:“我不知道,我隻知道,我看到她這樣的下場,我才解恨,我這麼做,都是因為你,全是因為你,是你用情不專,你才是間接謀殺的殺人犯,要說害了她,也是你害了她,是你,是你鍾至善。”
“是,是我,一切錯在我,但我絕不會原諒你,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所作所為,我不想見到你,你滾!滾!”
遲珊珊苦笑了一聲,哈哈笑起來:“我做這一切,全是因為你,一切恩恩怨怨全是因你而起,你還叫我滾?你還說你不會原諒我?”
梅淑已披了棉大衣走出來,徑直經過他們,走出大樓外。
鍾至善對遲珊珊說:“你這是犯罪,我一定會讓你受到法律製裁。”
遲珊珊一副無所謂的姿態,笑著說:“我等你帶著警察來抓我,我哪裏都不會去。”
鍾至善已經去追梅淑了。
他在醫院公園找到梅淑,梅淑停下對他說:“我想一個人靜一靜。”鍾至善說:“好,那我現在就去幫你找房子,你一個人早點回病房,別著涼。”走了幾步,又轉身叫住梅淑:“小妹,我,我知道這件事全都因我而起,你要是心裏有恨你就打我一頓,罵我一頓,出出氣,心裏舒服點。遲珊珊這次做得太過分了,我會讓她和那兩個禽獸受到法律的製裁,還你以公道。”
公道?就算遲珊珊和他們受到法律的製裁,還了她公道,就能抹得去這件事嗎?它是一把刀子,深深紮在她的心上,拔去之後,仍然會留下一道永遠無法痊愈的傷痕。就算是法律製裁了他們一夥人,又有什麼用呢?
遲珊珊積怨成恨,饒是報複了梅淑,也永遠失去了鍾至善的愛,她也並未因此而獲得開心。
“我不怪你,這不是你的錯,二哥。”梅淑說完,在旁邊的長條紅木椅上靜靜的坐下。
隔日,他陪她出了院,住進了駐地對麵的一幢舊單元樓裏。
從樓上,梅淑能看到連隊裏的戰士們正在小籃球場打籃球,軍人服務社的嫂子們正在清掃階上的落葉,不知是哪位嫂子的小公主,正在階下跑來跑去,歡樂的像一隻無憂無慮的小小鳥。
細數日子,不知道顏鴿飛的歸期在何時?
這時候,恰巧周嫂從樓下經過,看到立於窗前發呆的梅淑,便仰頭喊了她一聲。梅淑連忙驚慌失措的躲了回去,關上了窗子,拉上了窗簾。
誰知周嫂又跑上來敲響了她家的門,是正在清理衛生間的鍾至善去開的門。衛生間的牆壁上全是水漬和汙垢,整個房間的燈隻有廚房的能亮,全部都要修,這一整天,鍾至善既是廚師,清潔工,又是修理工。梅淑除了吃飯,睡覺,就隻是躲在麵向駐地的臥室裏,不肯出來。
她吃飯,睡覺,全是因為她要肚子裏的孩子健康成長。
但是她現在,給不了這孩子快樂。
周嫂見是一個陌生男人來開門,便疑惑的問:“請問,梅淑是住在這裏嗎?”
鍾至善點點頭:“是的,你是?”周嫂打量著他的一身家居打扮,便又狐疑地問:“那,你是她的誰?”
鍾至善笑著應:“我是她……她哥。”周嫂眼睛四下掃向屋裏:“哦,她哥?梅淑人呢?我跟梅淑是認識的,她不是搬到部隊家屬院去住了嗎,怎麼又住在這裏?”鍾至善說:“這個……那個……你先進來坐吧。”周嫂問:“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梅淑?你在裏麵嗎?出來見見大姐一麵啊?”鍾至善麵露難色,不知該如何開口?不知道她和梅淑的關係深淺,不知道能不能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