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答應免禮。”我停住腳步口中說道。
福答應謝禮後起身，麵露謙卑之色道：“臣妾平日不常出宮走動，娘娘不記得臣妾也不奇怪。娘娘一向身體可好？”
“托皇上洪福，本宮身體無恙，不過本宮看答應的麵色似乎不太好，可是哪裏不舒服？若是身子不爽，可要早些讓太醫去瞧瞧。”這福答應雖暗色係衣裳，愈發覺得麵色蒼白，下巴尖的幾乎成了倒三角，眼眶略微凹陷，身邊也無侍女跟隨，若是突然撞見了反而要被她嚇一跳，好在她早先開口請安，並一直垂著頭，倒是沒有嚇著我。
“是，前幾日請吏醫士看過，服了藥，好些了。多謝娘娘關心。”她的語氣雖平淡，但於我卻是字字血淚，那些常年無寵的嬪妃，境遇反而比一些丫頭下人還要可憐，她那一身藏藍色的袍子也是有些年頭了，裙腳處勾破了，雖然用線補過，終究不是完全一色，若是近了還是看得出來。許是懷了孕的人心思更加敏感，我看著她，心頭倒是湧起些許不忍。
“天氣涼了，你身子單薄出門多加件衣裳才好，本宮還要去【禦書房】覲見皇上，就不多說了。福答應無事，也可到我宮中多走動走動。”
“多謝婉儀娘娘，娘娘請慢走。”似是沒想到我對她這般客氣，她的眼神中透露出點點感激之情，躬身退到一旁，垂著頭等候我從她身邊走過。
走出很遠，瑣寰深深地歎了口氣道：“剛才的福答應真是可憐，她那樣子，怕是病了有段時日了。”我和瑣寰都知道，宮中不受寵的女子最終皆是淪落成這樣的下場，想當初，我稱病避寵之時，若不是靠著娘家的豐厚陪嫁，想必也不會好到哪裏，不但要遭受宮中嬪妃的白眼，怕是那些仗勢欺人的奴才也會旁敲側擊指桑罵槐。後來清婉無辜被陷，我的日子更是雪上加霜，連帶著一應吃食月俸也是常常拖欠，好在玉兒和瑣寰都是我的自家丫鬟，強忍著苦不說出來，連夏珺也是咬緊牙關陪著我挨過了那段日子。最讓我吃驚的，還是常順，他生就一副微胖的白淨麵皮，又是左右逢源世故圓滑之人，卻也沒有因為我的落魄也另投他主，實屬不易。想到這裏我暗自搖了搖頭，心下也是不忍，想必這福答應也是連身邊的宮女也不待見她了。
“我看那福答應身高與我相近，回頭你讓可兒找一找我以前的衣裳袍子，給她送去幾件吧。”
“還是小主的心好，不過咱們即使幫得了一時也是幫不了一世。”
“哎喲，這頑皮的小家夥現在力氣大了，踢疼了我。”我手扶在肚子上，無奈的一笑。
“要不要坐下來歇一歇再走？”
“不必了，就在眼前了。”我搖搖頭，主仆二人來到【禦書房】門前。
“小主您來了，萬歲爺在裏麵呢，待奴才去通稟一聲。”靜昌公公迎了幾步下了台階，作揖之後緊走幾步隔著大門道：“萬歲爺，婉儀小主到了。”
在台階之下聽不分明泓燁說了什麼，靜昌卻已又下了台階躬身道：“小主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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