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蓉貴人來了,在房裏等您呢!”我剛回到宮中,玉兒便迎了出來。
“姐姐。”聽到響動,清婉笑著走了出來。
“你怎麼來了,前三個月最是危險,有事請巧雲帶句話過來就行了,何苦自己跑一趟。”我雖說著,心中卻是高興見到她,姐妹二人挽著手走進房裏。
“姐姐這次可是鬧出了大動靜。”清婉見房內隻有鎖寰一人,便放心的說道,“我剛聽到消息,宜妃身邊最得力的紫玉也是被打入了【辛者庫】,我料定此事肯定與姐姐有關,便急著趕來了。”
我淡淡一笑,搖頭輕道:“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
“姐姐與皇上說了什麼,竟然讓皇上甘於得罪輔國將軍也要為姐姐出頭?”清婉的神色中有些淡淡的興奮,畢竟上次她被陷害,雖然不了了之,但所有蛛絲馬跡都是指向宜妃,從那日起我們姐妹也是將她作為了不得不防的第一人。隻是礙於身份名位,並不敢明著與她相爭。但她心中的惡氣怕是也到了難以抑製的地步才會這樣不顧著便匆匆趕來。
“我隻與皇上說宜妃的海東青差點傷了我腹中的孩兒,我朝子嗣稀少,到如今也不過一子一女,皇上已經二十有六,自然是看重子嗣。”我淡淡道。
“原來是這樣,隻恨不能將那宜妃一並治罪。”清婉恨道。
“隻要輔國公一日未倒,皇上便不會真的與宜妃翻臉,更何況,那宜妃也是美麗妖嬈,皇上也舍不得真的怪罪她。這一次,也不過是皇上借著我的名義殺雞儆猴罷了,那宜妃的地位依舊牢固不可破。”
“姐姐的意思是,皇上他早有懲罰宜妃的意思?不過是借個由頭?怎會如此?”清婉詫異道。
我暗暗點頭,麵色深沉,原本我也以為是自己的小伎倆讓泓燁對宜妃的囂張不滿,可是回來的路上經過幾番思考,我卻也明白,皇後身體多病,賢妃又軟弱可欺,宜妃這幾年來一味坐大,氣焰囂張,雖然此次我將宜妃惡性間接透露給皇上,但說起來,我的話語中從未將宜妃帶入,皇上大可以四兩撥千斤,不聲不響的哄我幾句,並不懲罰宜妃身旁的侍女,但他卻將事情鬧大,如今想來也未可知。
“皇上一向寵愛宜妃,一月中總有三五日去宜妃宮中,若皇上真的有心懲治她,怎麼會事先沒有半分征兆呢?”清婉不解。
“天恩難測,這世間最難猜測的就是人心。”話鋒一轉,我囑咐道:“這幾日皇上怕是會冷宜妃一陣子了,如果皇上去了你那兒,千萬別再這件事情上多做詢問糾纏,隻管多說些腹中麟兒的事情讓皇上高興吧,現在皇上冷淡宜妃,正是你固寵的好時機。”
“清婉知道了,多謝姐姐。隻是姐姐,你這次這樣對付宜妃,正如姐姐所說,宜妃卻並不會因為這次失勢,恐怕這宜妃以後便會把姐姐當成了眼中釘,時刻與你為難,那該如何是好?”清婉憂慮的看著我。
我輕輕搖頭:“即便我不去惹她,恐怕她也早將我們當成了眼中釘肉中刺,非要拔除了為止,否則當日她也不會那般害你。我們一味隱忍,她不也還是讓下麵人用那海東青害我?更何況,崔婉瑩打一入宮便與宜妃親近,到頭來還不是被她算計連孩子都不能保住?”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麵上帶著淡淡的苦笑,環顧四周:“你看著金磚玉瓦,奢靡安逸,殊不知有多女子葬身在其中才成就了百花園中的鮮紅顏色。你我現在,猶如逆水行舟,若不奮力抓住皇上那塊大石,恐怕一個巨浪,便是要將咱們打入深海,連屍體都不剩下半個!”
清婉聽了我的話麵色泛白,神色卻堅定起來。
“姐姐放心,清婉絕不會拖了姐姐的後退,任何時候,清婉都是和姐姐一樣的。”
幽幽轉醒,隻覺得眼前一片明亮,我不由得用手遮住眼簾,問道:“幾時了?怎麼外頭這般明亮?”
“小主您醒了,剛剛辰時一刻,昨夜下了一整晚的雪,現在已經是厚厚一層了。”即便是如瑣寰一樣沉穩的人,見到雪也是露出了興奮的神情。雖是北方女子,下雪於我來說並不算什麼稀罕事,但深宮寂寞,一點不同也是可以讓所有人都尋出一些快樂來,被她的笑容感染,我也隱隱有了些興奮的神色。
“扶我起來,咱們去外頭瞧瞧。”
“小主您……”雖然興奮異於言表,但瑣寰卻是不敢拿我的身子開玩笑。
“你去把咱們公裏的丫鬟公公都叫來,在院門前堆個守門的雪人兒出來。我隻管在一旁看著,冷了便回來。”
“哎!”瑣寰應者聲便跑了出去,差點與正要進門的夏珺撞個滿懷。
“瑣寰姑娘這是怎麼了?看把她高興的。”夏珺一手提著袍子,一手輕輕撣了撣身上的雪花,笑道:“今年的雪來得晚,過了農曆十一了才是頭場雪,但卻是下得極大,奴婢也好多年沒看到這樣好的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