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傻丫頭,我們之間的相處不是更能說明問題嗎?
這一點,她應該也還記得:不然那天在海邊她不會一聽到老徐他們調侃“蜜月”的事情就控製不住地皺眉。
嗬嗬,也許,他的丫頭沒有變得那麼厲害。
心情變得輕鬆起來,劉啟勳這才留意到大多數學生聽課聽得算是津津有味――難得,小丫頭教的可是馬哲公共課。
“……如果說剛才講的那個例子還隻是我個人對這個理論的一點體會的話,那麼接下來,我則是要告訴大家,這個理論還可以幫你們排解失戀之後的鬱悶情緒。”
哦?看她要甩什麼包袱。
“嗬嗬。”學生也樂不可支。
“失戀算是很不幸的事情。”她臉上的表情居然不受影響地保持嚴肅:“不幸中的萬幸就是提分手的是你。”
她應該沒有發現他來了,那為什麼他覺得她是在影射他們之間的事情?
靠著椅背的姿勢變成雙手交握放於桌麵,劉啟勳精神更集中了。
“而不幸中的大不幸則是,提分手的是對方。”
還是說小丫頭就是為了避免這種傷心事?
“不管怎麼說,隻要之前投入了感情,一旦分手,你一定會很難過。”
哲學課改成戀愛課?這個曉芒,搞什麼鬼?
“老師,到底要怎麼解決問題?”看來有學生跟他有一樣的疑問。
“很簡單,你隻要從哲學的高度上鄙視跟你分手的這個人,”說得十分義正言辭,“認識到他是個現存而不是個現實就行了。”
“啊?”
不像這些沒反應過來的學生,劉啟勳笑起來,靠回座位,看她要怎麼“鄙視”他。
“剛剛我們不是講了現存和現實的區別嗎?”就見小丫頭還是很嚴肅地拿根粉筆點點黑板,“跟你分手的人是個活生生的現存沒錯,可是對於你來說,他已經不具有任何內在必然性,或者說不具有合理性,也就不是真正的‘現實’,那還留戀他幹什麼?”很幹脆地折斷粉筆,她笑得好甜,“就讓他去吧。你所需要做的,就是等待你的‘現實’,也就是那個‘對先生’。”
粉筆扔掉,剛好下課鈴響,很精彩的結尾。
學生們大笑著收拾好書本,開始陸續往外走,他竟然還聽到零星的掌聲。
“這個老師真的很厲害,哲學課講成這個樣子。”跟他擦身而過的學生跟旁邊的同窗竊竊私語。
是啊,原來就知道大學裏她學的哲學專業,還曾經因為故意笑說“看不出來”被她追打,今天一見,小姑娘不簡單。
噙著淺笑起身,劉啟勳不時閃身避過一個個學生,一個台階一個台階地慢慢走近正埋頭收拾資料的阮曉芒,站定:
“阮老師,我是‘現存’還是‘現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