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妃們連忙又站起來向德妃行禮:“臣妾向德妃娘娘請安,娘娘萬福金安。”
“免了,免了,都免了。”德妃神氣地向眾妃擺了擺手,然後隨意地向皇後福了福身體:“臣妾參見皇後。”不等皇後出聲,她已經在侍女的挽扶下自行坐好了。
德妃不愧是後宮中對皇後威脅最大的人,也隻有她才敢在眾目睽睽之下這樣與皇後相處。淩雪冰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情況,她小心地把兩人作了個對比:
皇後:梳一個隻有皇後才有資格梳的高式單環的淩雲髻,此髻用結鬟式梳編法,先把頭發攏結於頭頂,然後分股用絲繩係結,彎曲成鬟,托以支柱,高聳在頭頂有巍峨瞻望之狀。正中一枝眾星拱月嵌珠步搖,步搖上上等漢白玉精製而成的月亮高懸於額頭正上方,暗示著皇後在後宮中的不可取代的地位與權力,於左邊三枝鳳紋鎏金釵,右邊又是三枝銀鍍金嵌珠寶點翠花簪,還有惟妙惟肖的各式寶石珠花點綴其間,閃閃發光;
好一個皇後,妝扮得雍容華貴,又處處彰顯她身為中宮所特有的氣勢。紅妝翠眉,配著金鏤空鳳紋耳墜,上身穿一件紫金百鳳衫,紫中帶紅的布料加上金線穿插交織而成,衣衫上的鳳凰由蘇州特有的金屬貢線細致縫製而成,絲絲緊扣,紋理分明,躍然於衣衫之上,紅寶石鑲嵌的眼睛向天仰望,即是望著雙肩披著淡紫色如意雲頭緞錦雲肩,不屑於觀看地麵的凡塵俗物,鳳凰的脖子上綴了幾顆紅瑪瑙鈴鐺,鈴鐺的壁薄如紙片,皇後稍微一動作,就有清脆之聲傳出,栩栩如生;腰帶是胭脂紅繡雲芝瑞草織金腰帶,下身是雞冠紫五穀豐登留仙裙,同樣是布料上加以金線穿插交織而成,其上的飾物名貴而不流俗氣,非一般的妃子所能比擬。
雖然她是後宮嬪妃中年紀最大的一個,但她這麼往主位上一坐,端莊肅穆,硬是把滿室年青貌美的妃嬪給比下去,令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
德妃這個大皇子母親的穿著打扮,除了按宮中規矩不能穿戴帶有鳳紋的衣服首飾外,其華貴氣派絲毫不遜色於皇後。
一個正一品位分以上才能梳的飛天髻,此髻也是結鬟式梳編法的一種。與淩雲髻有異曲同工之處,隻不過淩雲髻是高式單環,而此髻是三個環,一個在前,兩個緊位於前環的左右後側方,有飄逸、神秘、飄搖欲仙的感覺,具有生動、清雅之美。髻上三環遍插東珠,粒粒通體圓潤,流光溢彩,如同仙子頭頂上溫潤的光環。翠玉蜻蜓鑲寶石嵌東珠步搖和花卉蝴蝶珊瑚玳瑁步搖同伴左右。
正中一個九子祝壽燒藍扁方,扁方是宮延飾物中最常見的頭飾,質地有金、銀、玉、翠、玳瑁、伽楠香、檀香木、珍珠、寶石等。其製做精細為天下罕見。如金縲絲加點翠、銀鑲嵌寶石、金鏨花、玉雕刻多種多樣。在扁方僅一寸寬的狹麵上,能製做出花鳥魚蟲、亭台樓閣、瓜果文字等維妙維肖的精美圖案。
所謂九子祝壽就是九個腳踏蓮花的小孩,手裏拿著各種各樣的吉祥物,乘著祥雲的圖案,取其長長久久,連生貴子之意,由於喻義極好,尤其符合後宮各嬪妃的心意,因此幾乎人人都備有。
但德妃這個扁方卻是與眾不同:一般的扁方圖案都位於扁方表麵,以手撫之,略有突出,最多也隻能是製作精美而爾。而德妃的扁方,蓮花以打磨得極為精細的羊脂玉為花瓣,綠祖母為蓮蓬;小孩則是以珊瑚為身,薄如蟬翼的各色寶石為衣;手上寶物有的以綠鬆石所製,有的以琥珀所成,名貴材料不一,就連寶物上的圖案也製作得惟妙惟肖,令人歎為觀止。更利害的是除祥雲以點翠方式粘於扁方表麵外,各個圖案皆為立體,突出扁方之外,各個部件以細銅絲穿透相連,繞成彈性極大的彈簧,人眼卻看不見,輕輕一動,顫擺不停。而小孩身體各部,皆可動作,就連以極小的黑瑪瑙所製的眼睛也是可以轉動的。單此扁方的價值就已經超過皇後所戴的。而且,此扁方舉國上下僅有一件,是皇帝遍尋天下的能工巧匠合力打造而成,並在當今皇後冊封大典當天親自交給德妃,以表明對德妃的看重,意義非同尋常。德妃視之如命,平時輕易不肯示人。
再看德妃穿著:八寶平水青絲縷金連身長裙,淺黃銀泥飛雲帔,花卉蝙蝠纏臂金,明珠纏絲宮鞋,江南絲織雙麵繡攢花團扇……
無論是麵料還是配件,每件都是極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