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越說越順口,絲毫不見有停下來的意思。淩雪冰聽得厭煩,眉頭一皺,便出聲製止道:“鍾選侍”
“嬪妾在——”鍾選侍立刻恭聲答應道。
淩雪冰為了不使得鍾選侍過於難堪,說話也含蓄起來,隻是點到為止地提醒:“餘答應位分在你之上,你剛才以那種態度對侍她,是否覺得有所不妥?”
“回小主的話,嬪妾一是看不慣餘答應那巴結的嘴臉,二是替小主不值,一時氣憤,請小主恕罪。”鍾選侍沒聽出淩雪冰的話外之音,洋洋自得地為自己辯解,滿以為自己為淩雪冰說話,會得到淩雪冰的讚賞。
“鍾選侍,如果本貴人沒有記錯的話,直到昨天為止,你也是用剛才對待餘答應的態度來對待我的,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請問一句,當時,鍾選侍是否也替本貴人感到不值?”
看到鍾選侍不知悔改,淩雪冰雲淡風輕的語調中添加了些許的怒氣,直壓得鍾選侍抬不起頭來。
“本貴人不去計較,是不希望再有人因為我而受到懲罰,但不代表你沒有做錯。你以這樣的態度對待位分在你之上的餘答應,她是完全可以到皇後那裏告你一狀,但餘答應性格溫順,不與你計較,你自己也要好自為之,不要到受苦時再來求饒。”
眾人看淩雪冰有了怒意,均斂口不言,隻慶幸自己不是那不知死活的一個。
“是,嬪妾謹遵小主教誨。”鍾選侍好處沒得到,反而惹來一頓責罵,臉麵上過不去,語氣也沒有了剛才的囂張,然而,縱使她心裏怨恨,懾於淩雪冰的位分遠遠比自己高,又正當得寵,卻也不敢造次。
淩雪冰不再理會鍾選侍,斂去怒意,伸手接過餘答應的簪,仔細端詳,片刻後,微笑頷首讚道:“此簪雖不名貴,做工也比不上能工巧匠,但仍可看出製作之人的一番苦心,如果本貴人沒猜錯,此簪,普天之下,僅此一支,餘答應,我猜得對嗎?”
餘答應聞言,美目含淚,卻又笑得深情:“回小主的話,此簪是嬪妾老父所製,是嬪妾唯一所能思念老父的物品。”
“由此可見答應的父女情深,”淩雪冰微微昂首,仰望藍天,蔚藍色的天空下飄著幾絲白雲,很薄很薄,仿佛是逃離束縛的幾縷棉花,就這樣孤孤單單地存留於天地間,卻又不能自主其何去何從,何其悲哀。
她習慣性地伸手揉揉額頭,卻碰到那個大包,疼痛使她有了片刻的閃神,半晌後,她才幽幽歎道:“把這麼具有意義的簪子送給我,餘答應認為值得嗎?”
“回小主的話,小主能看出此簪的不同,足可證明此簪與小主有緣,把它送給小主,也算是圓了這段緣。”餘答應依依不舍地看著簪子,回答得真誠。
“但如此一來,答應又將如何再能睹物思人呢?”淩雪冰眼光中有著憐憫。
餘答應幽幽一笑:“雖然手中沒簪,但父親早已活在嬪妾心中,嬪妾隨時都可以回想起他的每一個細節。”
“既然這樣,俗話說:禮不在重,而貴在心。答應的簪子,我收下了,倘若答應他朝想念,就來找我吧。”淩雪冰朝餘答應微微一頷首,順勢便把簪子插在發髻上。
敏榆抬頭看看天色,便走到淩雪冰身旁請示,道:“小主,吉時將到,是不是該起程到延慶宮了?誤了吉時就不大好。”
淩雪冰看見桑紫已回房把行李提了出來,快到自己跟前,便頷首道:“也好。”
眾人看到淩雪冰收下了餘答應的簪子,又聞言說要走,都紛紛把事先準備好的禮物拿了出來,要淩雪冰收下:
成常在送的是一支玉瑪瑙牡丹步搖;
鍾選侍是一對珍珠孔雀燒藍耳環;
古選侍送一對三色玉鐲;
……
淩雪冰都一一推脫不收,唯獨收下藍更衣親手所畫的《春暖花開圖》,眾人不解,淩雪冰也不多做解釋就帶著敏榆和桑紫往延慶宮方向而去。
留下重華宮眾人麵麵相覷。
哎,沒票票就沒動力,罷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