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江月在忙碌又平靜無波中過了兩天,直到第五日,喝了摻有瀉藥酒水的少年皇帝,病情剛有所好轉,便立即下旨,招西江月進宮麵聖。
天色熹微中,西江月再次被碧竹三人從床上喊起來,洗漱梳妝。睡眼惺忪的梳理化妝之後,西江月才邁步走出房門,奇跡般“複明”的南潯已等候多時。
西江月將一個鑲嵌著玉石的錦盒遞到他手中,“這是給你們小皇帝的,易碎。”話剛說完,西江月已經倒在車廂新添的靠枕上,閉目不言。
不知為何,西江月覺得隻有把這件易碎的東西交給南潯保管,才是件妥帖的。
馬車內,幽藍熒光映出他冷峻絕美的側臉,如常年積雪的險峰絕壁,清寒懾人且高不可攀,“月兒倒是甚會借花獻佛。”南潯拿著華貴的錦盒,看著麵前女子唇角微揚,廣袖之下,修長指尖白皙如玉,在盒蓋散發著瑩瑩藍光的玉石之上輕輕磨砂,似是撫摸心愛之物亦遮住了那擾人清夢的熒光。
這錦盒原本隻是涵王府庫房中一件堆在貨架之下落滿灰塵的東西,不知怎的會讓西江月對它青眼有加,更不曾想到在她手中不過短短數日,原本尋常無奇的幾顆普通玉石,在暗夜中竟會散發出比夜明珠還要炫目的光芒。
睡眼朦朧中的西江月聽到南潯的話,仍不忘出言反駁,道:“錯!”她借的不過幾塊尋常玉石,況且那少年皇帝姬召於她而言可不是什麼佛,而是一個好奇的孩子。
車駕來到宮門前,南潯才輕輕將她喚醒,昭陽殿外,朝臣們紛紛趕來,官員們相互寒暄,按照禮製相續進入大殿,朝拜他們高高在上的君主,百官心中的疑惑卻都放在了西江月身上。
這位身份神秘的少年,初次上朝不僅把太傅一黨的幾位老臣罵的狗血淋頭,更是將素來為人圓滑世故的鄭華安氣的當場吐血,甚至連他的兒子鄭子楚也被當街羞辱,險些送了性命;即便如此,聖上依然親自下旨封她為二品祭司,真不知這西江月第二次上朝又會掀起什麼腥風血雨出來。
少年皇帝盯著大殿之上的西江月,眸光清亮,似是發現新大陸一般,剛要開口,卻被一個十分不知趣的人給打斷了。
“啟稟陛下,微臣有要事稟報。”列隊中,一品級較低的言官,站出,手中竹簡高舉過頂。
姬召心中不悅,佯裝未曾聽到,繼續問西江月,“仙家,你手中拿的是何物?”
百官見皇帝如此,皆是暗自唏噓不已,但誰都不願當麵說破此事。
西江月見他一臉期望的看著自己,淡淡道:“能預知未來天氣的寶貝。”姬召身邊的公公劉叢才聞言立刻快步走下龍台,恭敬的接過西江月手中的錦盒,送到姬召麵前,笑道:“聖上,您瞧!仙家這寶貝兒還真是別致。”
劉叢才到涵王府傳旨之時,已對西江月的狂妄不羈有所憎惡,但他畢竟是從小看著當今聖上長大的人,又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皇宮中摸爬滾打了大半輩子,對於聖意的揣測亦是異於常人,他知道此刻若是為難西江月,那便是有意得罪當今聖上。
姬召看著劉叢才手中錦盒,一時大失所望,麵色訕訕道:“這就是國師所說的有趣之物?”世上多名貴的金銀珠寶他姬召沒見過,不想西江月所說的有趣之物,竟然隻是個嵌滿玉石的盒子,至多隻算精巧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