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已經昏迷了兩天。在這期間,靖王每日都會坐在床榻前望著她,無聲輕歎:心兒的命運真是坎坷。
他想起了安心身為將軍府嫡女卻十三年流落在外,好不容易可以回歸,卻在回京途中遇刺,他的心兒為他受了傷;又想起了回到將軍府這還沒享幾天福卻在香山寺內意外墜崖,下落不明生死不知;再後來雖大難不死卻得了失憶之症,還牽連進一樁縱火行凶案子裏,沒有被那場大火燒死卻差點被屈打成招差點判刑……這一路走得如此之艱辛,如此危機叢叢,已不是命運坎坷四字所能表述的。
靖王又想到,關於有人想殺他這一點他早就心知肚明,而將軍府某些人處心積慮想要謀害安心,他也事先得到了消息這才日夜兼程趕來南詔,卻不想還是遲了一步。
他目光空洞,陷入沉思之中。
倘若……
將這一係列事件串聯在一起的話,似乎幕後有一隻黑手在暗中操控這一切……
這幕後黑手會是什麼人?
難道說竟是因為那人想要殺他,數次布局不成,這才將主意打到了心兒身上?是他連累了心兒嗎?可是,什麼人能對他如此了解?不僅對他的行蹤了如指掌且對他身邊的人也知之甚詳?
如此一想,靖王得出一個結論。那幕後黑手定是他身邊某個熟悉的人,隻不過一直藏在暗處尚未露出狐狸尾巴罷了。
正在靖王沉思之際,床上昏迷的安心“嗯”一聲蘇醒過來,他立時站起身走了過去,坐在床邊輕聲喚了又喚:“心兒?心兒?醒了嗎?”
安心睜開眼睛,入眼便是一陌生俊美的男子容顏,她想要坐起來,剛一動立刻覺得全身都在痛,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疼疼疼。
“心兒別動,我扶你起來。慢點,小心。”靖王眼疾手快,立時伸出手將她扶著坐起來,還體貼地將靠枕放在她後背方便她倚著。
安心痛得一陣抽氣,耳中聽著那男子溫柔的聲音,完全被動地任由他擺布,她隻是呆呆地眨巴著一雙眼睛時不時朝他看來。待坐穩之後才開了口:“這位大叔,你是誰?你認識我嗎?”
瞬間,靖王的笑容僵在唇邊。
心兒她……不認得他?
心兒她……喚他……這位大叔?“這位”是什麼鬼?難道在心兒心目中,還有“那位”大叔嗎?
哦對了,聽小九說心兒大難不死之後,患了失憶之症,想來她是忘了過往的一切……也忘了他……
靖王微愕,片刻即再度笑道:“心兒,你得了失憶之症,還記得嗎?”
安心點點頭,問:“記得呀!可大叔,你究竟是誰?你喚我‘心兒’?你的聲音……我為何會覺得熟悉?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難道以前你真的認識我嗎?那我是誰?我叫什麼?我是哪裏人氏?我的爹娘呢他們在哪裏?我還有其他家人嗎?”
麵對安心一堆的問題,靖王隻覺得心中莫名酸澀。他倏地一把將她擁入懷中,低喃:“心兒……心兒……對不起……是本王來遲了,是本王沒有保護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