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有了荷歡的先例,院子裏的其他患者有的死去,卻也陸陸續續有人被救治。事實證明,安心和大夫們商議的方法是有效的。
在這期間,靈州雍州兩地的瘟疫,一再朝四周蔓延,範圍越來越大,甚至遠在各國的京都竟也有人感染上了。一時,天下人人談疫色變,百姓不知道用什麼來治療這種疾病,所以認定染了此病便活不成。每20個大梁人中就有一個死於這次的霍亂爆發,每30個柔然人中也有一個死於該病。
直到次年,霍亂才逐漸消失,卻已造成毀滅性的影響。靖王接連多次讓張勇傳遞消息,安心隻管閉門不出。
這天,緊閉了半個月的大門,終於從裏麵打開了。
安心拉著荷歡率先走出來,笑盈盈道:“怎麼有種重見天日的錯覺?”
荷歡也不由感慨:“小姐,我們已是幾經生死。”
視線前方,清貴無雙的紫衣男子,正眼神灼熱地朝她們主仆二人望來。安心一抬眸,便撞進那一雙深邃又飽含著緊張、關切、憤怒、擔憂的星眸之中。她吐了吐小舌,徑自撲了過去。
“大叔!我活著出來啦!你有沒有想我呀?”
“……”
靖王穩穩將她小小的身子納入他的懷中,本想板起臉來訓斥一番,卻被她玩笑的話語說得一愣,竟再也嚴肅不起來。
“嗯。”
眾目睽睽之下,靖王竟然承認了他想她,其實何止是想,他的一顆心簡直是無時無刻不在她身上。這個不讓人省心的小家夥,當真是虧負了安淩華給她取的好名字。
安心……安心……她的哪一件事,不是令他操碎了心?靖王深深覺得,自己上輩子定是欠了安家,欠了他的靖王妃,也欠了……她。
靖王的回答,卻被安心當成了戲言,隻聽她笑嘻嘻道:“大叔想我了,我也想大叔了。嗯嗯,特別想,每天都在想。今日終於得見天日,可以見到大叔,上天對我真是太好了。”
“又在胡言亂語!”
靖王看似板著臉,實則語氣.寵.溺,明顯口不對心。他的手臂卻比他的話更實在,攬在安心那似乎又瘦了一圈的細腰上,任由她將全身的重量都交給了他。
“心兒,累嗎?餓不餓?困不困?是打算先用膳還是先回客棧補一覺?本王吩咐下去。”
“不!大叔!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安心於是轉身交待了一番,叮囑大夫們盡快先將附近染了瘟疫的百姓集合到一處,方便救治,能多救一個是一個,實在救不了的屍體也要找個地方火化。
“大叔,我們回客棧。這才隻是個開始,後麵有的忙了。人手隻怕是急缺的,還需要大叔下令調派。”
“嗯。”靖王神情也嚴肅起來,瘟疫如今大範圍曼延,這絕對不是一件小事。他也想盡快問清楚解決的辦法也好回稟朝廷。
客棧裏。
安心侃侃而談:“大叔,據我觀察,這次瘟疫的患者可分為三個階段。第一瀉吐期,多以突然腹瀉開始,繼而嘔吐,一般無明顯腹痛,每日大便數次甚至難以計數,量多。”
靖王靜靜聽著,頷首道:“嗯,確如你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