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勢漸小,卻還未停。
山洞外。夜衝霄等人已尋到了此處,守在洞口外麵的兩名士兵一眼望見,急忙進去通報,安心聽到後第一個衝了出來。
“爹爹!”
“心兒?心兒!”
夜衝霄又驚又喜,倏地從馬背上躍下,飛奔而來,任由雨水濺了他滿身。他的腳步急切,動作更快,眨眼便到了安心麵前。
安心人還未站穩,已被他摟緊懷裏。
雨還在淅淅瀝瀝下著,雨幕中相擁的父女二人,卻讓四周無數人濕了眼眶。這樣美好的畫麵,在這亂世中真是難得一見。時間仿佛就此靜止,所有人都站在原地,安靜地看著這一幕,無不被感動。
“爹爹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心兒你也沒事吧?”
“我沒事。”
“那就好那就好,嚇壞爹爹了你知道嗎?”
“爹爹你也嚇壞我了呢!”
父女二人說話間,不約而同紅了眼眶。安心吸了吸鼻子,從夜衝霄懷中抬起頭來,問道:“爹爹,大叔呢?大叔他也沒事吧?”
“你問的是誰?哦,靖王,他身邊那麼多赤焰軍騎兵,能有什麼事。”夜衝霄不悅,道:“心兒你還是管好自己的小命,別的什麼不重要的人,你就別瞎操心了。”
安心鬆了口氣道:“大叔沒事就好。誰讓你們那麼衝動,幹嘛和黨項軍打仗?很危險的,爹爹你就不怕死嗎?”
夜衝霄哈哈笑道:“爹爹不怕死,隻怕見不到我家心兒。”
“哼!別想轉移話題!爹爹你老實告訴我,這一戰誰勝了誰敗了?”安心鬼機靈道:“我瞧著爹爹隻帶著這麼點人馬前來尋我,那其他人呢?你不是有好幾千的手下嗎?他們人呢?”
夜衝霄眼神微閃,沉默了下,隨即放開安心拉著她進了山洞,邊走邊笑問:“心兒,爹爹還沒問你是怎麼從軍營裏逃出來的,你快告訴爹爹。”
“我?我還不就是被李安……”
安心便將這一日的經曆說了一遍,她這次才是被夜衝霄轉移了話題,可她自己不知道,旁邊圍觀的所有人卻都看得清清楚楚,人人心頭籠上一層陰霾。那些人,隻怕再也見不著了吧。
原本寬敞的山洞,因為突然又多了一批人,而顯得略顯擁擠。野戰營的士兵們內心裏無不對這批人充滿了敬意,自覺地紛紛走出去騰地方,讓這批幸存下來的將士們稍作休息,喝點水吃點肉。
“什麼?你們遇到了狼群?”
“什麼?黨項軍放火燒山的?”
“心兒你真的沒事嗎?”
“爹爹你確定沒事嗎?”
“沒事。”
“沒事。”
“爹爹你太衝動了!大叔也是!”
“還不都怪你,本就不該給拓跋烈藥方。”
“爹爹,這是兩碼事!”
“行行行,一人錯一半,不提這事了好不好?”
父女二人一驚一乍的談話聲中,這批人已填飽了肚子,而野戰營的士兵們已在外麵站了小半個時辰。這場滅了大火的及時雨,足足下了兩個多時辰,終於算是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