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疑惑不解:“陛下,是我說了什麼好笑的事情嗎?您怎麼一直笑呀?要不您告訴我,讓我也開心一下?”
“哈哈哈哈哈……”
惠帝的笑聲愈發大了,連偏殿等候的王氏等人也聽到了。宣室殿伺候的內侍們,一個個頗為震驚,咱們陛下這是多久沒像今日這般開懷大笑?將軍府的七小姐,真乃奇女子也!想出良方解除瘟疫救了全天下的百姓不說,還能將陛下逗笑呢!
惠帝一直笑個不停,安心萬分委屈,道:“陛下,您能不能先別笑了?我都跪了好半天了能不能先讓我起來?三嬸在進宮前反反複複叮囑過我,說是陛下不說‘平身’或‘免禮’這樣的話,我是不能隨便起身的。可您一直笑一直笑,也不說讓我起來,我這到底要跪到什麼時候嘛?”
惠帝仍在笑,看樣子好似正努力止住笑,可是又覺得太好笑隻衝她擺了擺手示意她起身,根本沒功夫說話。
安心揣測道:“陛下是讓我起來的意思嗎?是醬紫嗎?那我起來嘍?真的起來嘍?陛下不會怪罪於我吧?我的理解沒有錯誤吧?陛下您剛才的手勢是讓我起來的意思對不對?哎呀,陛下,您能不能先別笑?要不你先說句‘平身’?那樣我才敢起來,不然的話回去後三嬸肯定會責罵我的。”
古靈精怪的安心,絲毫不知她這番宛如唐僧附體的話語,直接令一代帝王笑得前俯後仰,肚子都笑得險些抽筋,卻還是止不住笑意。
她確實沒說什麼笑話,可偏偏是她這般絲毫不將惠帝當成帝王般畏懼、猶如和她的靖王大叔或者她爹爹閑話家常般的語氣,無意中還帶了那麼點撒嬌的意味,才惹得一代帝王、大梁惠帝,毫不顧及形象笑成這般模樣。
安心一副“我真拿你沒辦法”的神情,幹脆繼續老老實實跪著,也不開口說話了,也不起身了,就那麼直勾勾盯著惠帝看,看他究竟笑到什麼時候。
別說這一招還真管用!
惠帝在她的目光下,似乎真被看得顏麵掃地,漸漸止住了笑意,輕咳了一聲,緩緩從龍榻上翻身坐起,似乎想下地,可是行動顯得很不便。安心看在眼裏急忙起身跑了過去。
“哎呀哎呀,陛下您怎麼起來了?我扶您我扶您!小心點!內什麼,陛下您坐好了嗎?咳咳,那我繼續去跪著。”安心轉身當真要跑回去繼續跪著,卻被惠帝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
“坐。”
啊嘞?坐?坐哪?安心四下看了看,除了龍榻就隻有惠帝腳下的踏板可以坐,當然她也可以直接坐在地板上,就是太不雅觀了,反正總不能讓她大刺刺地坐上龍榻吧?
於是,安心一屁.股坐在了踏板上。她的動作幹淨利落,毫不拖泥帶水,好似演練過一般,甚至還順手幫惠帝捶起腿來。
這個捶腿的動作,卻是昨日在將軍府後院,見夜老夫人時就已演練過的。在安心心底,惠帝就如同自己的長輩一般,沒有畏懼,隻有尊敬和孝順。她自己也絲毫不覺得替長輩捶捶腿有何不妥。
這一幕,落入惠帝眼中,卻令他倍感窩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