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靖王哈哈大笑起來。
夜衝霄滿頭霧水望著這位大梁靖王,忽然覺得時隔多年,就連曾是靖王親隨的自己,竟已摸不透他的心思。
二十年前的靖王,隻有十三歲,卻已是天縱奇才名滿天下的少年。二十年後的靖王,褪.去了臉上的稚嫩,俊美的容顏上始終帶著淺笑,卻反倒給人一種莫測高深之感。
夜衝霄眼神微沉,疑惑問道:“姐夫笑什麼?”
靖王傲然而立,說道:“我大梁的便宜,豈是他國輕易可占的?既然他們想要搶奪黨項城池,那就由著他們去吧!本王正好沒有借口攻打南詔和柔然,這可是他們二人主動送上門的良機。”
夜衝霄微怔,片刻便恍悟:“原來姐夫竟是打著這個主意!”
靖王笑而不語,眼裏的算計意味卻顯而易見。那雲淡風輕的模樣,那一副胸有成竹的神情,竟似完全不將黨項十八座城池放在心上一般。
夜衝霄看著靖王,好半天無語。
當日一早,大軍便啟程回京,臨走前端王和蕭良還特意假惺惺前來送行,被夜衝霄問及他們二人何時啟程時卻支支吾吾語焉不詳。夜衝霄冷哼,也懶得與這兩位虛與蛇委。
大梁軍隊走得人影都看不見了,端王和蕭良兩個人的腦袋湊在一起,又嘰嘰咕咕商議起來。
“老段,他們真就這麼走了?”
“應該是吧!你我親眼所見,還能有假嗎?”
“我總覺得他們走得這麼幹脆有些怪異。”
“老蕭,我也這麼覺得。”
“好了好了,礙眼的人走了,那就更方便我們行事。”
“那是那是……”
兩個人一陣擠眉弄眼,商議著怎麼瓜分西六城,南詔士兵和柔然士兵定然是不會在這個時候離開夏州的。
俗話說,人心不足蛇吞象!
在巨大的利益麵前,不管是南詔,還是柔然,都不會輕易退讓。區區黨項境內西六城,雖說多數是荒漠地界,但因為麵積交廣,且可直通西北方向的契丹國,自然也是兩國必爭之地。
蕭良老奸巨猾,端王也不是省油的燈。
兩個人都想為自己的國家,牟取最大的利益。這邊各自分割了六城仍不滿足,大梁軍隊剛走不久,便紛紛打上了西六城的主意。
大梁留守夏州的不過五千人,哪裏是柔然和南詔聯軍的敵手?雙方每每有爭執,大梁留守將士們皆避讓三舍,態度很明確:我們大梁不做出頭鳥,你們兩國想搶就去搶,想打就去打,與我們大梁無關,我們隻是奉命鎮守夏州而已。就算有心搶奪,我們也不是你們兩國聯軍的敵手啊!
這態度落入兩國聯軍眼裏,卻走了樣。
端王疑惑:“大梁士兵們真不管不問?”
“可不是嗎?事實擺在眼前!”蕭良道:“昨日我派兵前往西六城鎮守,他們連個屁都不敢放,完全是局外人的態度。”
端王再度疑惑:“這不對呀!靖王的為人,你我都再清楚不過。不說靖王,即便是夜衝霄那小子也斷斷不會滅了黨項之後就撒手不管不問,他可是一位齜牙必報的主兒。老蕭!你我可莫要掉以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