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出發時,安心還未醒。她是被靖王用棉被裹著,直接從營帳中抱上馬車的。
今日要趕去晉州,尋訪那位“柔然第一聖手”孫神醫。靖王此行遍訪天下名醫是為安心續命,安心誤以為隻是治她的失憶之症。
“活不過十年”一事,靖王在安心昏迷不醒那兩日,便早已下了封口人,明令禁止任何人告知安心實情。
馬車上,安心隻睡了一個時辰,便被靖王喚醒,監督著她喝藥不說,還逼著她默背那紫霄神功的心法。安心叫苦不迭,她昨夜根本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著的,連自己怎麼上了馬車也同樣一無所知,至於那心法睡了一覺更是忘得一幹二淨。
靖王在這件事上十分固執,不知從哪弄來一把戒尺,隻要安心背錯一個字,便會被他打手心,儼然一位嚴厲的教書先生。
“大叔!你還真打呀?很疼的。”
“錯一字,本王便打你一下,看你用不用心。”
“大叔……你真狠心……”
“繼續背!”
“……哎呀,疼……”
“此處錯了!”
“大叔就不能打輕一點嗎?”安心抱怨連連:“再說了,我才睡了兩個時辰,根本沒睡夠,腦子裏昏昏沉沉的,這些穴道我記不住嘛!要不你多給幾日時間?”
靖王抬眸,問道:“你想睡多久?”
安心忙道:“起碼四個時辰!這是必須的!健康睡眠時間,大叔不知道嗎?”
靖王卻道:“從今日起,你每日隻需睡三個時辰即可。心兒,你可知道自從我們離開京城,東宮太子便派人一路追趕。倘若他們追上來,而你又落了單,難道你想水牢的意外再度發生嗎?”
“太子派了追兵追我們?”安心愕然道:“大叔你都甘願放棄爭奪皇位了,太子難道想趕盡殺絕嗎?這太子果然如我外祖父所言,對你忌憚頗深呢!那我們怎麼辦?”
靖王極為淡定道:“你隻需盡快將心法背熟便是,其他事情無需擔憂,有本王在。”
安心定了定神,這才重新背誦起來,遇到錯處被靖王打了手心也不再喊痛,而是虛心求教默默記下,學得倒也認真。畢竟曾經吃過多次虧,神功若成的話,無疑於多了一張保命符。
靖王眼見她態度轉變,哪裏還狠得下心?
安心後麵再有背錯之處,他便及時開口更正,手中的板子也隻是裝裝樣子,在安心手心那麼蜻蜓點水般一拍,宛若蚊蠅叮咬一點也不疼。
馬車內,他教的專心,她學的用心。
車聲轆轆,不過半日功夫,晉州城門便已遙遙在望。安心總算不負靖王所望,將那百餘字的紫霄神功背得滾瓜爛熟。記是記熟了,卻還不會練。明明靖王說他當年隻用了半個時辰便已初窺門徑,可到了安心這裏,半日過去了也沒見她學會那“引氣入體”。
安心哀歎:“大叔!這個太難了。你當年究竟是怎麼在半個時辰內學會的?為何我卻做不到?”
靖王揉著安心的墨發,笑言:“天賦吧。”
安心立時感覺心靈受到了一萬點爆擊傷害,在打擊人方麵,舍靖王大叔,試問還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