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宮,夜衝霄和李安終於鬆了口氣。這座華麗的皇宮,充滿了爭權奪利勾心鬥角,在裏麵待久了,身與心都是累的,反倒不如常年鎮守邊關在軍營裏那般清靜。
“將軍,可要回府?”
“不,你先去趟靖王府,打聽靖王和心兒的下落。”
“是,將軍。”
李安應聲,轉身直奔靖王府而去。夜衝霄出了宮,宮外呼啦啦湧上來一群將士,備了馬車歡呼著來接他。原來朝堂上文武百官的一鬧,竟是為了逼迫太子放人。
眾將紛紛跪地行禮,夜衝霄抬手製止:“先回府再說。”他回身望了一眼軟禁了他數日的這座皇宮,無聲冷笑,隨即帶著眾將士回了將軍府。
這幾日,將軍府裏也發生了許多事情。
第一件便是,當初被李安從趙亮手中救下後囚禁起來的“李四”,被二小姐夜婉偷偷將人放了。夜衝霄進宮那日曾因夜婉求情,答應放了二夫人趙氏,結果在他進宮之後,二房的母女三人連同“李四”便一起離開了將軍府,聽說是回了趙府。
第二件事,禦醫診斷出常德公主已有兩個多月的身孕,隻是惠帝病重,常德公主傷心欲絕,隱隱有滑胎跡象。數日來,張氏不眠不休日夜守著她,今日禦醫看過之後說了句暫時母子均安,她的一顆心才放回肚子裏。
第三件事,纏.綿病榻數月的夜老夫人,年歲已高,前夜突然離世,臨死時口中還在念叨“心兒,我的乖孫女”,隻可惜安心隨著靖王離京,老夫人臨終前沒能再看一眼安心。
聽聞老母親離世這一噩耗,夜衝霄剛回到將軍府,便跪在夜老夫人的靈堂前,失聲痛哭不已。
守靈七日,以盡孝道!
這七日期間,太子曾前來祭拜,朝中百官更是聞訊而至前來吊孝,滿目素縞的將軍府,接連數日沉浸在悲痛之中。夜老夫人身為一品誥命夫人,身後自然是風光大葬,且夜衝霄身為人子,還要交出兵符為其母守孝三年。
對將軍府而言,這無疑是一大噩耗。
對東宮太子而言,卻是個天大的好消息。夜衝霄一旦交出兵符,守孝三年的話,便代表著他隻能頂著武侯的官職閑賦在家,三年內不得帶兵出京,用後世的話來形容就是:停職留薪。
夜衝霄對此事倒也幹脆,太子命他交出兵符,他就交。太子得了兵符,說了句“侯爺節哀順變”,便起駕回了宮。
夜大小姐夜子柔眼見太子離開,傷心之下竟當場哭得昏厥。張氏方寸大亂,又是掐人中又是叫人請大夫。三房王氏母女和二公子夜寒星,跪在靈堂前看到這一幕,心中一陣解氣。
夜衝霄守孝三年,夜子柔自然一樣,她想要嫁入東宮成為太子妃的美夢,這三年內怕是隻能是一場美夢了。
將軍府籌備喪事期間,夜衝霄對於黨項十八座城池那件事,也隻是上了本請罪奏折,倒是他麾下的將士們暫時消停了,不會因為此事再在朝堂上吵鬧不休。
出人意料的是,武將們消停了,文官們一個個卻吵得更凶了。他們為什麼吵?這背後當然是四皇子、五皇子、六皇子的唆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