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外不遠處,便是那長長的軟橋。
橋下,波濤洶湧。
安心急中生智,語速極快說道:“耶律弘,讓你的婢女帶著你逃命去吧!那淫賊的目標是我和大叔,我們分開走,他不會去追你們的。快走!”
“不行!危難關頭,我怎能棄你而去?”
“別廢話了!快走!”
耶律弘急得緊緊抓住安心的手臂,心慌意亂之下,眼神卻異常堅定。安心甩開他的手,回身將靖王的胳膊從自己肩膀上拉下來,與他五指交握,目光閃過一絲遲疑。
“大叔?”
靖王虛弱地抬眸,隻一眼,便知安心想要做什麼,他的唇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飽含著信任的微笑。安心隻覺得自己的手,被他輕輕握了一下,她忽然便笑了。
如此命懸一線的危急時刻,她衝著他笑得很是燦爛。原本遲疑的目光瞬間變得堅定,她用力緊握靖王的手,毫不遲疑地拉著他一起從軟橋上,跳入了下方的天池中。
天池湖水清澈碧透,一平如鏡。
噗通!
安心與靖王幾乎同時落入橋下流淌的急流中,一個浪頭打開,很快便被淹沒,連個人影也看不到。
軟橋上,耶律弘滿麵駭然,聲嘶力竭地驚呼:“不要——公主——”
韋無忌點了荷歡的穴道,拎著她飛身而來,恰好看到這一幕,想要阻攔卻已是遲了。荷歡摔倒在軟橋上,四肢不能動彈卻瞬間紅了眼眶,死死盯著橋下的河流,聲聲哭喊:“小姐……王爺……小姐……”
耶律弘意欲跟著跳下去,被兩名侍女死死攔下。
荷歡一時急怒攻心,竟昏了過去。若不是她被點了穴道,此刻必定也會跟著跳下去。當初在香山寺外安心墜崖的一幕,今日在她眼前重演,小丫頭如何承受得住?
這個時候,韋無忌並不知赤焰軍和李安兩撥人馬都已到了長白山附近。偽裝成靖王的江寒以自身為誘餌,引得鐵血屠夫、冷血**等江湖殺手一路追殺,雙方的江湖高手齊上陣,各展所長,手段層出不窮。卻不知靖王本人早已到了長白山,如今中毒,正命懸一線。
長白山各峰千姿百態,經過漫長歲月的風雨雕蝕,山峰嶙峋峭奇,姿態各異,有的如寶劍刺天、有的似少女梳妝、有的如雄鷹銜物,環列成一個大圓周,或白或黃、或青或綠護佑著一池碧水天池。
夏融池水湛藍;冬凍冰麵皓白。
天池北側有一缺口,古稱稱通天河,夾流在天豁峰與龍門峰之間,長約四三百餘丈,在其盡頭有一狹道池水溢出從而飛瀉成長高達十二丈的長白瀑布。
瀑布下有溫泉,均與二道白河相通,為鬆花江的源頭。
安心在此地住了也有小半個月,對附近的地形十分熟悉。記得耶律雄帶她來此的第一日,她還擔心這木橋結不結實?會不會突然斷掉?萬一摔下去的話,豈不是會粉身碎骨?當時耶律雄還笑她:“安寧公主大可放心,即便你摔下去,頂多就是順著水流被衝向某處。粉身碎骨?恐怕要讓公主失望了……”
跳下去九死一生,看似凶險,實則是唯一的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