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並不知赤焰軍就在附近,他和安心正在白雲峰的雲霧中慢慢前行。幸好是晌午時分,霧氣稍稍散了些,可視範圍從昨夜的伸手不見五指到如今的方圓三尺之內,已是大有改善。
這邊江寒正在靜候時機,意欲搭救荷歡,那邊靖王的腳步停在一條清澈的小溪旁。走在前方的安心渾然不覺,直到纏在二人手腕間的“繩子”忽然繃直,她才止步回身望來。
“大叔?怎麼不走了?”
“心兒,有魚。”
“魚?哪裏哪裏?”
安心急忙跑回來,順著靖王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在溪水中看到了數條巴掌長的小魚,正在水底遊得歡快。
“我去抓!”
“別。”
安心擼起袖管就要下水,卻被靖王阻攔。安心很無語地望來,說道:“大叔,我一整夜沒吃東西,肚子早就不咕咕直叫。你不餓嗎?就算你不餓,可你也別攔著我呀!”
靖王好笑道:“你呀!總不用腦子。”
納尼?
安心正在愣神,隻聽靖王又道:“這寒冬臘月,河水冰涼,你就這麼跳下去,完全不擔心自己的腿腳落下什麼病根嗎?別下水!”
“大叔!不下水我怎麼抓魚?”
“像這樣。”
在安心充滿怨念的目光中,靖王並指為劍,倏地朝溪中射去,勁道穿透水層正射中了一條遊魚,那條魚立時翻了白肚皮浮出水麵。
安心瞪大了眼睛,驚奇道:“原來還能這樣!我來我來!”
她拿著太阿劍,劃拉著溪水,將那條魚撥向自己這邊,伸手一撈便撈在手中,朝岸上一丟。
於是,她便學著靖王的樣子,開始用紫霄神功來捉魚。起初不太熟練,加之沒有靖王那麼深厚的內功,她指尖發出的氣流,碰上溪水就會被消減去七八成力道,對水底的遊魚根本造不成傷害。
何況水中的魚是活的,遊來遊去,很不安分,加上水的阻力,靖王做起來明明很簡單的事情,到了安心這裏卻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大叔!好難啊!哼!我就不信了,大叔能做到的事情,我一定也可以!或許是我姿勢不對?”安心又嚐試了幾次,還是不行,不是偏了方向就是力道不夠完全沒打中。
靖王在旁指導道:“要心無旁騖,瞄準,一擊必中。”
安心想了想,腦子中瞬間回憶了一遍靖王是如何做的,自己又琢磨了片刻,忽然閉上了雙眼,等自己的心完全靜下來,才睜開眼睛瞄準了水中的某條遊魚,看準時機準備出手。這一刻,她腦中想到的是,在溶洞中如何一擊射中鐵萬山的畫麵。溪水中某條被她瞄準的遊魚,便是那鐵萬山,是害得靖王大叔身受重傷的大惡人,她要殺了它!
一念動,滿身殺意蒸騰!
“中!”
安心大喝一身,抬手射出,果然一擊必中,她立時就樂了,渾身的殺意也瞬間消散無蹤。
“打中了打中了!大叔!我打中了!”
“心兒真聰明,一點就通。”
靖王口中毫不吝嗇讚美,深邃的目光卻染上一層憂色,剛才安心身上一閃而逝的殺意,當然沒能逃過他的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