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不了你不要看呀!盯著人家看也就算了,幹嘛還時不時吐兩口血?這小子就這點承受力,居然還敢和靖王搶女人,也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靖王看中的女人是誰?她可是安寧公主!將軍府嫡女!豈是這小子能隨便肖想之人?
牛副將又急又氣,幾次欲言又止。
靖王在打坐,傷上加傷,隻怕一時片刻也好不了。牛副將更是不敢出聲驚擾,唯恐令靖王走火入魔。
李安吐了兩次血,安心起初隻顧疼沒太在意,忽然一眼望來,頓時滿眼擔心之色,掙紮著便起身走來,輕聲問道:“李安,你怎麼樣?你也和大叔一樣,受了內傷嗎?嚴不嚴重?”
“沒事。”
“你都吐血了,還說沒事?”
安心神情很是緊張,目光落在李安後背上的那道鞭上,眼見他的後背已是血肉模糊,此時竟還沒有包紮,血液都凝固成了黑紫色。想到之前若非李安挺身相護,這一鞭就會落在她身上,心中又是感動又是心疼,淚水又啪嗒啪嗒直掉。
“你是傻子嗎?為什麼不躲開?為什麼要替我擋這一鞭?若是你有個好歹,你讓我如何向荷歡交待?”
牛副將蹲下來,低聲道:“小姐別慌,讓這小子疼死算了。”
李安立時沒好氣地一眼瞪來,轉向安心時卻又滿眼溫柔,出聲安慰道:“隻是皮肉之傷,不礙事的。”
“流了好多血,你想死嗎?”安心忙道:“牛大哥,你快點幫他包紮傷口呀!你也是,怎麼就眼睜睜看著也不管他的死活呢?你們不是生死與共的好兄弟嗎?他傷成這樣,你就隻看著?”
牛副將滿臉無辜道:“真不能怪我!這小子的脾氣,小姐你還不清楚嗎?就算他真疼死了,也不會在你麵前吭半聲。他……”
“大牛!”李安急忙喝止。
牛副將忙改口道:“好好好,我不說,不說還不行嗎?草!我就是改不了這多管閑事的臭毛病,你小子活該,幹脆疼死拉倒,眼不見心不煩。”他氣呼呼站起身,朝一旁走去,再也不想搭理李安。
安心一隻手臂受傷且脫臼,眼見牛副將甩手走開,無奈之下隻得用一隻手幫李安在後背上藥。
淚珠子,掉得那叫一個歡快!
李安之與她,是主仆,也是兄妹。多少次,每逢她遇到危難,他總是擋在她麵前,為了救她可以不顧自己的性命。李安待她的情意,或許之前她並未放在心上,隻因她待他也是如此。李家兄妹,是她最親密無間的夥伴,是她最信任的家人,也是可以互相將性命交托的生死之交。
可是此時此刻,她卻滿心感動,滿心愧疚。荷歡她,如今還不知是生是死,李安又為了救她受此重傷,她怎麼對得起撫養她長大的奶娘?
腦海中,突然浮現一座孤墳!
安心記起來那座墳正是李家兄妹的生母,她的奶娘李氏,葬身之地。隨之,記憶想是突然開了閘一般,許多李氏生前的畫麵一一在腦中浮現,李氏待她如比親生女兒更親,李氏對李家兄妹有多嚴厲,對她便有多慈愛。簡陋的木屋,他們相依相伴了整整十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