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百口莫辯,隻因在場的隻有安心主仆二人和陳皇後主仆。夜寒星由於是外臣,早已避嫌而離開。
茶水,是昭陽殿的茶水。
昭陽殿,是安心的地盤。
陳皇後中毒,安心卻沒有半點中毒跡象,那就隻有一種可能:這毒是安心下在茶水裏,想要毒死陳皇後。若真是如此的話,正好應和了安寧公主意圖謀奪皇後之位的傳言。
安心麵對天子質疑的目光,有心想要解釋,卻覺得言語是如此蒼白,他一個眼神就讓她方寸大亂,失去了本該有的理智和冷靜。
“不是我……不是我下的毒……”
“為什麼要殺她?”天子抱著陳皇後,冷聲喝問:“朕不是說過要冊封你為皇貴妃,你為什麼還要殺她?為什麼?”
“我……”安心隻覺得欲辯無力。
荷歡忙跪地道:“皇上明察,我家小姐真的沒有下毒。”
“查!立刻將昭陽殿上下一幹人等全部軟禁,查不出下毒之人,謀害皇後乃是死罪,這裏每一個人都難逃一死。”
天子抱著陳皇後揚長而去,一隊隊的禁衛軍,眨眼間將昭陽殿圍得水泄不通。侍奉天子的清風,如今已是大內總管,在他的一番徹查之下,除了那一杯有毒的茶水,竟然再找不出半點證據可證明毒是安寧公主所下。
一杯毒茶,如何定罪?
小鄧子、荷歡等人,連帶夜寒星都被用了刑,問來問去,卻連半句指認安寧公主下毒的口供也沒有得到,一個個都不肯承認,最後還有一個宮女坑不住嚴刑逼供,咬舌自盡了。
清風束手無策,隻好去回稟天子。
這件事,沒有查出眉目來,也就不了了之,但昭陽殿的軟禁並沒有解除。小鄧子、荷歡、夜寒星等人臥床養傷期間,安心接連三個月沒再見到陳皇後,當然,也沒見到文帝。
三個月後,將軍府忽然別扣上了一個通敵的罪名,滿門抄斬!被軟禁的安心,當天毫不知情,等她得到了消息將軍府已無一個活口。
夜衝霄死了。
張氏死了,夜子榮、夜子柔死了。常德公主和幼兒,如今下落不明。三房的王氏、三小姐、五小姐也死了。一夜之間,原本風光無限的將軍府,已是血流成河。
安心震驚過度,當場昏厥。
醒來時,她已被關押進了冷宮之中,身邊再沒有一個熟悉的人影,四周隻有陌生的環境和彌漫在大梁京都的血腥氣息,持久不散……
“爹爹——”
“三嬸——”
“三姐姐——五姐姐——”
安心慌忙朝外跑去,卻發現冷宮的大門從外麵反鎖,院牆那麼高,她要怎麼才能出去?即便出得了冷宮,又如何走得出這皇宮?
有生以來,她第一次感到後悔!
深深的後悔,後悔當初不該走進這座皇宮,不該抱著那一絲不切實際的幻想去追求愛情的美夢,結果,卻害了整個將軍府那麼多人的性命。
陳皇後不是她下毒害的!
她沒有下毒!
他為什麼就不肯信她?為什麼要遷怒將軍府?為什麼?如果他想要替陳皇後報仇出氣,盡管殺了她就是,為什麼要對將軍府趕盡殺絕?
安心想不明白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