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從懷裏又掏出一本“賬冊”,說道:“那日,侯爺給了我兩本,我以為都是賬冊,其實另一本是夜家軍的名冊。”
“名冊?”
“是!小姐請過目!”李安將名冊奉上,解釋道:“在今日之前,我從未對任何人提起過此事。這世上除了侯爺之外,就隻有我一人知道有這本名冊。不過,今日之後隻怕不止我一人了。”他下意識掃了江寒一眼。
荷歡是他親妹子,他自然不擔心她會泄密。
營帳內,除了身為主子的安心,根本不可能泄密之外,就隻剩下江寒一個外人。
江寒也有自知之明,忙立誓道:“公主放心,江寒發誓絕對不會將夜家軍名冊之事泄露給任何人。”
李安忙補充:“包括靖王。”
“好!包括我家王爺!若有違誓,便讓我永遠娶不到荷歡,不得好死。”
“呸!你發誓就發誓,幹嘛扯上我?”荷歡不悅。
江寒舔著臉道:“這不是你們太嚴肅,我緩和一下氣氛嘛。”
“哼!沒個正經。”
“荷歡,這話就不對了,我可是很正經地發誓呢!”
李安不耐煩道:“行了,說正事,別添亂。”轉而問安心:“小姐,令牌交還給你,以後夜家軍便由你統率,李安唯命是從。”
安心一頁一頁翻過那本名冊,沉吟半晌道:“今夜你去替我傳個話給兩個人,明日一早按照你和靖王的約定,護送我回山東吧!我也許久沒見外祖父了,不知他老人家身體可還健朗。”
那兩個人是誰?
李安沒問,江寒、荷歡自然也不會多嘴去問。安心若是想讓他們知道,當場就會說出來,她既然沒說,這事八成是打算讓李安暗中傳話。從安心平靜到異常的態度,江寒有種直覺,這大梁隻怕真的要變天了!
是夜。李安趁著夜色潛入了京城某朝廷命官的家中,替安心傳了話。次日一早,本來決定由李安護送安心,結果變成了由所有夜家軍集體護送。
“拔營,出發!”
明麵上,夜家軍的指揮長還是李安,但實際上,夜家軍有了新的統帥,那就是年僅十八的夜家嫡女,七小姐夜安心。軍權的移交,李安心裏沒有半點不舒服,相反,他反而全力支持。這也就是他,若換了旁人指不定就會生出異心。
夜家軍,為大梁立下赫赫戰功的不敗軍隊,誰不想握在手心裏?想當初,東宮太子不也是想盡了辦法,意圖用聯姻,來捆綁夜家軍為皇室效命嗎?可惜算計來算計去,夜衝霄最後支持的人竟然是身份最尷尬的九皇子。
正所謂人算不如天算,想來夜衝霄也料不到陳皇後心機那般深沉,一石三鳥之計當真是高明之極,害得文帝和安寧公主離心不說,直接就將箭頭對準了將軍府,不聲不響就將牢不可破的君臣關係捅了個天大的窟窿。
寧國公府,安心絕不可能放過任何一人。
李安當眾殺了陳皇後,想必文帝也知悉了內情,才會對外隱瞞了陳皇後死亡的真相。堂堂大梁皇後,最後也不過落了個“病死”的下場,隻不知若早知今日,她會不會悔不當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