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家祖宅幸虧位置距離鎮上比較偏,不然李安還真發愁夜家軍這麼多人怎麼安置。荷歡忙著熟悉環境,安逸祖孫倆搬來兩個小板凳,迎著初升的朝陽,就那麼不拘小節地坐在庭院中聊起天來。
將軍府的事,安逸想來也聽說了。
他問起時,安心也不隱瞞,一五一十將前因後果如實告知。安逸聽後,沉默了許久,看著安心的眼神已不是心疼,而是深深的驚恐和擔憂。
“心兒,你是怎麼想的?”
安心不想他老人家這麼大歲數還替她操心,忙笑道:“沒有啊,我如今隻能隱姓埋名苟活於世,這不就來投奔外祖父了嗎?”
安逸眼神犀利,問道:“你實話告訴外祖父,你是不是想替夜氏複仇?你是不是與靖王聯手,已經開始這麼做了?”
安心微微心驚,沒想到她的心思被安逸一眼看穿。表麵上卻故作輕鬆道:“外祖父,您老人家想多了。複仇?複什麼仇?你的外孫女隻是一個弱女子而已,我拿什麼複仇?如今我隻想保住自己的這條小命。”
“心兒,聽外祖父一句勸,仇恨會讓人喪失心智,仇恨也會讓人失去理智,更會蒙蔽自己的雙眼。外祖父已經失去了兩個女兒,年事已高,再承受不起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打擊,你明白嗎?”
“外祖父,您就放心吧!我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如何還能不惜命?”安心笑道:“我這不來投奔外祖父了嗎?以後呀,我們祖孫倆就相依為命,我給外祖父養老送終,您說好不好?”
安逸半信半疑,卻也被安心這句話感動的熱淚盈眶,拉著安心的手怎麼也不舍得放開。
“好!心兒,你可不能食言。”
“不會。”
“小姐,安宅好大呀!我們住哪一間?”荷歡興奮地跑過來。
安逸起身道:“住你娘的房間吧!心兒,跟我來。”
安心也站起身,點了點頭,跟在安逸身後,去了安淩華幼年時曾住過的閨房。那是一間小閣樓,木質家具,簡單而古樸,房間裏被打掃的一塵不染。正廳門口擺放著一架古琴,後麵是一張檀木桌。
檀木桌的後麵,整麵牆是一個博古架,擺放著一些古董花瓶。臥室裏隻有一張床,和一麵屏風。
正廳的另一側是書房。
三麵牆全是書架,上麵擺滿了古籍,從詩詞歌賦到曆史典籍,應有盡有,看得安心咋舌不已。
不誇張地說,她的娘親自幼就已博覽群書。
門外是一條走廊,站在走廊上朝下看,恰好看到下麵庭院中一口大水缸,裏麵種了幾株荷花,隻是這寒冬季節已枯萎了。
安心一進門就喜歡上了這裏。
有股莫名的親切感,仿佛她以前就住在這裏一般。腳步從臥室到正廳,再到書房,最後停留在走廊上,遙想當年的安淩華是否每日讀書之餘,也會站在這裏歇息片刻,或者賞雪觀荷呢?
安淩華,她的娘親,該是怎樣一個傾國傾城的才女?
安心內心裏充滿了仰慕和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