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文帝明知惠慈皇太後的野心,明知她的手段,明知她在後宮暗自排除異己,卻也隻能睜隻眼閉隻眼,抱著得過且過的心理當不知道她這三日裏殺害了多少人的性命。
他的後宮,都快變成她的天下了。
懦弱嗎?或許不是。他隻是束手無策罷了。一如當初明知陳皇後陰謀設計將軍府,他不僅不替將軍府澄清,反而落井下石一網打盡。他變了,早就變得不再是當初金陵城中那個頹廢的少年,他大權在握,掌控他人的生死,卻也變得越來越冷血無情。
對將軍府如此,對寧國公府同樣如此。
寧國公府為何低調行事,為何不再參與國事,為何這兩年隻偶爾進宮看望小太子?還不都是因為他變了嗎?他變得忘恩負義,變得六親不認,變得寡恩薄情。
這一切,皆是因為他自取滅亡,與人無尤。
安心和靖王還想謀劃造反,意圖洗刷將軍府的冤屈,實際上根本不用他們費神,這大梁早晚也會敗在文帝手中,隻是時間問題罷了。
三日後早朝。
文帝氣色好了許多,起碼能撐到早朝結束。沈浩急忙將連日來堆積的公務一件件道來,緊急的靠前,不急的靠後,隻能文帝拿主意。
“給!他們要兵,就給他們兵,隻有一條,務必令邊關將士誓死守衛我大梁疆土,不許外人越雷池半步。”
“皇上,萬一……”
“沈卿無需多言,此事朕心裏有數。”
“是,遵旨。”
解決了最棘手的問題,接下來就是些關於稅收方麵和貪官的糊塗賬,問題聽得一個頭兩個大,擺擺手,示意沈浩這個一國之相自己拿主意。
沈浩識趣,也就揭過不提。
隻是上了個早朝,文帝就覺得精神不濟,勉強撐到最後,早早就退朝回養心殿歇著去了。
日子還是一如既往過下去。
這個節骨眼上,忽然傳出靖王在西六城鬧出了一場大風波。據說,是因為原黨項的國土“分贓”問題,強勢的靖王,不僅聲稱要奪回被南詔和柔然瓜分的西六城,還要讓柔然和南詔歸還被他們各自瓜分的另外十二城。
簡單來說就是,黨項是大梁打下的,黨項的國土理該歸大梁所有。以前不計較,那是因為這裏原本不屬於靖王管轄,這位懶得理會。如今成了靖王的封地,當然要拿回來本該屬於自己的地盤。
理論上,是如此沒錯。
可實際上,無論是柔然,或者是南詔,已經吃進肚子裏的東西,他們怎麼肯吐出來?
歸還十二城?休想!
西六城讓出來,已經是給足了你大梁靖王的麵子。你竟還敢肖想其餘十二城?做夢的吧?要城不給,要命一條!
於是乎,一言不合就開戰。
傳回京城的消息是靖王主動挑起的戰事,這幾日正和柔然南詔兩國打得不可開交,但實際上,靖王人壓根不在場。在場的“靖王”,乃是吳駿或者江寒戴著麵具假扮的。
對於此事,身在安家老宅的靖王,卻是知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