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政忍著氣道:“當年寫下休書是草民的錯,請趙大人請出翠兒,我要當麵向她認錯。”
趙尚書掐住賈政的脖子低喝道:“你休想!姓賈的,你最好給我安分些,否則我要了你的命!”賈政被趙尚書勒得喘不上氣來,隻漲得滿麵紫青。
“弟弟,你放他下來。”一道賈政熟悉的聲音響起,趙氏從外麵走了進來,淡淡說道。
趙尚書恨恨的將賈政一甩,急道:“姐姐,你怎麼來了?”
趙氏輕聲道:“弟弟,讓我同他說清楚。”
趙尚書狠狠瞪了賈政一眼,扶著趙氏坐到主位上,自己陪坐在一旁,沉聲道:“姐姐,你說吧。”
賈政看到趙氏如今脂粉不施,穿著淡雅的布衣素裙,烏黑的青絲挽成攥兒,竟比以前還好看些,看上去反比以前顯得年輕。再加上他又素了太久,不由得心猿意馬起來,想著早年和趙氏有過的風流快活,不免上前道:“翠兒,我真的很掛念你們母子。”
趙翠兒冷著臉道:“賈老爺,當日你生怕被我連累,不分青紅皂白便親手寫下的休書,我還好好收著,休要再說這種惡心的話。”
賈政急道:“翠兒,一日夫妻百日恩,當日在府裏,我也是極寵你的,如何你竟絲毫不念舊情。環兒呢,他在哪裏?”
趙翠兒冷笑道:“環兒,你心裏也有環兒麼?當日太太百般欺壓我們母子之時,你在哪裏?你不要說你不知道,那府裏有什麼你不知道的?我趙翠兒也是有血性的,你既休了我,便不要再來糾纏!”
賈政忙道:“翠兒,我知道錯了,你不能原諒我麼,看在我們多年的夫妻情份上,你回來吧,老太太答應了,隻要你回來,便扶你做正室太太。”
“哼,我趙家的人還不稀罕你們賈府的一個區區正房太太。”趙尚書聽不下去,冷聲道。
賈政一怔,的確,如今的賈家又算得了什麼,二房裏要官無官要錢無錢,全是大房和老太太供著他們,否則也不會這麼多年他連個填房都娶不上。如今賈府二太太實在不是一個有吸引力的頭銜。而在尚書府上,趙翠兒是正經的姑太太,尊貴多了。看到趙氏姐弟決絕的表情,賈政知道趙翠兒是不會跟他回去的。便說道:“翠兒,既然你不念夫妻之情,我也不好勉強於你,可是環兒是我們賈家的骨血,我要將他帶回去。”
趙翠兒臉色一白,當時裏賈政寫下休書給她,可是並沒把賈環逐出賈家,若是賈家反咬一口告她拐帶人口,這豈不是要連累她的弟弟。趙尚書鐵青著臉,冷聲道:“本官府裏沒有賈環這個人,你若是尋親,找錯地方了。”
賈政驚道:“不可能,當日環兒明明跟她走了,你把我的兒子藏到哪裏去了?”
趙翠兒再也不想看賈政一眼,冷聲道:“我不是過是被你休了的下堂之人,如何知道你的兒子在哪裏。”
賈政還要說話,趙尚書大喝一聲:“來人,請賈老爺出去,以後再若敢來,直接打了出去。”
兩個健碩的家丁將賈政架起便往外拖,趙環正從練武場出來,剛巧撞了個正著,賈政一看到趙環,忙叫道:“環兒,環兒……”
趙環已經認出賈政了,直吼道:“快把這個人扔出去,再不許進門。”
家丁架著賈政往外走,賈政大聲叫道:“環兒,我是你爹……”
架著賈政的家丁冷笑道:“攀親也不是這麼攀法,那是我們老爺的公子,就你,也配!”說話就到了府門口,兩個家丁將賈政往大門外一甩,威嚇道:“再敢來,看不打斷你的狗腿。”
看著尚書府的大門重重關上,賈政又惱又恨,轎夫將他扶起來,賈政恨聲道:“去東府裏。”
到了寧國府,賈珍不在家,尤氏一出來,賈政便氣呼呼的說道:“等珍哥兒回來了,你讓他帶著族譜到西府去,我有事找他。”說完賈政一瘸一拐的走了。
尤氏不明就裏,等賈珍回來忙對他說了,賈珍皺了皺眉,沉聲道:“我知道了。吃了飯就過去。”
賈母聽了賈政說了趙府裏的情形,也是氣得不行,直道:“真真是沒了王法,他姓趙的憑什麼搶我賈家的孩子。”
賈珍拿了族譜到了榮國府,賈政接過族便說道:“環兒被人搶了去,我如今才找到他,這就要拿了族譜告官去。”
賈珍奇道:“二叔這話從何說起?六年前您命我把環兄弟的名字從族譜裏勾了,如今怎麼又說起這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