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好些老臣子都慌了,紛紛用哀求的目光看著皇上,水靖一拍禦書案,怒道:“大膽,小小使臣,也敢如此指手劃腳,你不分青紅皂白,便攀誣北靜王爺,是何居心?還當朕怕了你們不成!”
弗朗科仗著兩國相交不斬來使這一條,梗著脖子怒道:“你們殺人在先包庇在後,本使也不與你們多說,速將王子的法身交出,本使即刻護送王子法身回國。”
水靖沉聲道:“北靜王,將伊斯王子的遺體交還於莫臥兒王國使臣,禮送出境。”
水沐躬身稱是,對弗朗科冷聲道:“王子法身停於靜安寺,貴使自去迎奉吧。”
弗朗科也不行禮,隻轉身下殿去了。
金殿之上,好幾個老臣跪下求道:“皇上,萬萬不能打呀,請皇上收押北靜王爺,將此案徹查清楚,給莫臥兒王國一個交代。”
水靖冷聲道:“莫臥兒王國三番兩次挑釁於我天朝,是可忍孰不可忍,朕意已決,這一戰勢在必行。”
忠順王看著事態朝他想的方向發展了,心中美得很,隻假惺惺的說道:“萬歲所言極是,臣以為,此戰必行,臣願請旨領兵,與莫臥兒之敵一決生死。”
水靖故意歎道:“到底是忠順王爺深明大義,隻是王爺年事已高,朝中武將眾多,何勞王爺上陣,這打打殺殺之事還是讓他們去做吧。”
忠順王心道:“小狐狸,留著你的軍權到黃泉路上去用吧,老夫才不稀罕。隻要大軍去了西北,老子就把你的老窩給抄了……
靜安寺裏的確停著一具金絲楠木的棺材,棺材蓋還沒釘上,弗朗科探頭一看,隻見棺材之中躺著的人麵色青黑,已經變形了,看著卻有六七分象是伊斯王子,再往下看,隻見屍首旁邊放著一把銀月彎刀,這銀月彎刀在莫臥兒王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弗朗科將彎刀拿出來拔刀一看,上麵果然有銀月彎刀獨有的七星伴月標記,伊斯王子從不讓銀月彎刀離身,弗朗科由此便相信這屍首真的就是伊斯王子,不由得喜在心頭。忙命人釘了棺材,倉促的逃離了京城。
弗朗科一路急行,隻是帶了一具棺材,他是怎麼都趕不快的,而羅賓王子單人輕騎,又有水沐命人暗中助他,不過半天時間,羅賓已經領先弗朗科一天的路程。
追不上羅賓二王子,弗朗科心中暗自著急,想了想,便讓副使押著棺材慢行,他自己單人獨騎去追趕羅賓,想將他劫殺於天朝境內。可是羅賓忽然如飛天遁地了一般,憑弗朗科怎麼追趕都追不到,不覺已經出了關,到了莫臥兒王國的境內,弗朗科隻得長歎一聲,錯失了最好的機會。
弗朗科在邊境上等著押運棺材的副使,命人置備了靈車白幡等特,一入莫臥兒王國國境,弗朗科便步行著扶著靈車,走一路哭一路,沒過幾天,伊斯王子在天朝遇刺身亡的消息就傳遍了莫臥兒全國。
羅賓王子先行趕回王宮,將伊斯王子的信交給國王,看罷了信,莫臥兒王國的國王沉思了許久,才對焦急的羅賓王子說道:“就按你王兄安排的去做吧。”
北靜王府中,伊斯王子隻靜心養傷,黛玉每日裏都會親自來探視伊斯,隻美得伊斯恨不得在自己身上多捅幾刀,讓這傷好得慢些再慢些。
水沐忙著調動兵馬,要讓忠順王爺確信兩國之戰打響在即。也沒什麼時間在王府裏,因而也不知道黛玉親自照看伊斯王子之事,否則還不生氣炸了他。
一日清晨,鳥兒在枝頭叫得歡暢,伊斯王子起身披衣,推開門一看,隻見外麵的花草樹木全都綠濃綠成蔭,他這一躺就是十幾天,竟把大好春光都辜負了。小丫環見伊斯王子出來了,忙上前說道:“王子殿下,您身子還沒全好,公主說過不許您亂走動。”
伊斯王子笑道:“那裏就嬌貴到那個份上,本王沒事,隻在這院子裏走一走。”
北靜太妃挑了最可靠的人前來服侍伊斯王子,並且將整個東院清了出來,就是怕有人走露風聲壞了事。伊斯王子信步走著,一路之上一個人也沒看見,走著走著,伊斯王子隻覺得腳下一滯,好似踢到了什麼東西。隻得咣啷一聲,一隻鑲銀邊的玉膽瓶被伊斯王子踢翻在地,瓶中的水全都潑灑出來。
伊斯王子正要彎腰去撿瓶子,忽聽一個怒氣衝衝的聲音響起,“你這人怎麼走路的,我們一早晨的心血全被你糟蹋了。”
伊斯王子愕然的抬起頭,隻見一個小尼姑正氣忽忽的瞪著自己,伊斯王子好脾氣的笑道:“小師傅,這瓶子是你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