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魚正尷尬著,貓頭鷹已經拉著那個孫師叔進了病房,幾日不見,那個平易近人,白白胖胖的孫師叔竟變得麵容憔悴,一臉倦容。
“流雲見過孫師叔,”冷麵仙人低了低頭算是行禮,“這裏便勞煩師叔照看,流雲還需向掌門複命,就此別過。”
“你去吧,順便給你師父帶句話,說讓他趕緊多派幾個人給我,不然就趁早給我準備一副棺材!”孫師叔的抱怨都是有氣無力。
“是!”冷麵仙人翩然而去。
孫師叔徑直走到沙魚跟前,探了探她的脈,問道:“小姑娘,你除了手腳無力,可有覺得哪裏不適?”
“好像沒什麼大礙,勞煩前輩掛念了。”沙魚客氣道。
“我還正尋思著見見你,跟你討教一下醫理,沒想到就在病房見到了你,嚇了我一大跳。我們華良多個弟子受傷,你們三個卻並未受到魔血侵染,難不成你們幾個娃娃比他們幾個入門多年的弟子修為還高不成,竟能在血霧之中不受侵染?你快和我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孫師叔依舊和藹可親,那種完全發自真心的好奇並不讓人覺得難受,跟他談話,氣氛比跟那冷麵大俠相比實在是輕鬆了許多。
“不敢欺瞞前輩,晚輩躲過一劫全憑僥幸,我亦是百思不得其解。”沙魚實話實說,心中卻暗自覺得尚小光的黑風煞氣似乎和魔血有些相克,不然自己何以撐得那麼久,最後還保全了性命?而尚小光被魔血侵染,也並未如同這些華良弟子般嚴重。“前輩,我剛聽那位少俠將講我的朋友若今日還醒不來,便可能會有危險。請問是何緣故,可有辦法喚醒他們?”
“他們內息虧損過多,身體虛脫,本來內息虧損隻需靜養就能複原,但他們實在太過虛弱,三日以來水米未進,我試了不少辦法,針灸,藥熏,都叫不醒他倆,這就好像沙漠裏困了好久的人好不容易走到了綠洲,卻再無力氣捧起水來喝道嘴裏,如此下去隻怕無力回天,哎...”孫師叔歎了口氣。
“是不是他們隻要能恢複體力,便能醒來?”
“理應如此。”
“那前輩可有試過直接將營養打入他們的血液?”
“營養?直接打入?”
“將鹽、糖、水混合,煮沸再涼涼,能灌則灌,實在不行就直接打到他們的血管裏。”
“好辦法!可以用中空的針加上皮管,好辦法啊!我華良子弟也可用此辦法多撐上一時半刻,小姑娘你如何想出這麼逆天的招兒來!枉我自負華良醫術第一,竟然敵不過一個小姑娘,真是慚愧。”
“前輩過獎了,那營養液的配比還要前輩好好琢磨一番。”沙魚一陣沉默不再多說,這種方法她從何得知?這絕不是她憑空想出來的,肯定是在哪裏見過,又是什麼時候在哪見過呢?奇怪。
“我這就去準備,你好好休息,天盛,你好生招呼沙小友。”孫大夫交待了一下便火急火燎的離開了。
“我叫單天盛,華良第六代弟子,掌門坐下的關門弟子,你叫沙魚對吧?你從良安城來,一路可有見到什麼怪人怪事?”單天盛似乎也是個自來熟,坐在沙魚旁邊問東問西。
“能不能先給我些吃的喝的?我餓得很。”沙魚肚子適時的咕嚕嚕了一聲。
“瞧我,倒把這些事情給忘了,我先去傳飯。”單天盛拔腳就走。
很快一碗清粥,兩道小菜就擺在沙魚麵前,沙魚風卷殘雲,迅速結束了戰鬥。
“你這麼餓?要不要再來一碗?”單天盛起身打算再去廚房。
“等一下,請問青玉山的人在何處,我想去找我的朋友,這幾日我們三人失蹤,想必他們都急壞了。”
“你的朋友,你是說和你們一起參加團戰的另兩個人?”
“嗯。”
“孫師叔那日見到你們被送來,就認出了你,便向主管賽事的宋師叔詢問你們的同伴,但聽說他們並沒有接受我派邀請住到山上的賓客房。剛才師兄問你他們在哪,估計就是想幫你通知他們,這會兒應該已經去找他們了吧。”
“什麼!”沙魚驚坐起來,那冷麵仙人看起來很是厲害,尚小光的傷,萬一誤會了怎麼辦?
沙魚拉起單天盛便向外衝,“快帶我去找他們!”
單天盛脫開沙魚的牽扯,“你急什麼?大師兄又不會吃人,你不會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們吧。”
“不敢有所欺瞞,”沙魚鎮定下來,隻是我的其中一位朋友脾氣特別臭,尤其不喜歡長得比他好看的人,我怕他見到你那個驚為天人的大師兄,便會嫉妒的發了瘋。”沙魚忽然發現,自己現在說謊簡直是信口拈來,不過尚小光似乎確實對華良派有些敵意。
“還有這樣的怪人,那我倒是要見見,看看他見了我會不會發瘋。”單天盛不顧沙魚的滿頭黑線,拉上沙魚便向外走去。
來到青玉山的休息處,正好趕上那白衣飄飄的冷麵仙人向外走。
“大師兄!”單天盛迎上前去,“你果然來通知她的朋友了,怎麼樣,見到了嗎?她的怪朋友有沒有發瘋?”
“又在胡言亂語。”冷麵仙人竟然語氣中有些溫柔,讓沙魚不禁覺得是自己的感覺係統出了問題,“你的朋友並不在此處,一個三日前賽事過後就沒有過來,另一個休息了一晚便不辭而別,你可知他們會去向何處?”
沙魚一愣,不在這裏?難道去找她了?安再兮三日都沒有回來?一連串的問題都沒有答案,沙魚黯然的搖了搖頭。
“你現在孫師叔那裏好好休息,我已向青玉山的前輩稟明情況,待你的朋友來了自會讓他們去那裏找你。”冷麵仙人看沙魚一臉茫然,便對單天盛又交待道:“你先帶她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