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莫言看到劉靜怡忽的目光一顫,眼神也柔和了許多,往事曆曆在目,十六年前他遣散門徒,是他親自交待要劉師妹投奔華良派,好讓南荒穀上百年的基業不至於毀於一旦。於莫言這邊稍一遲疑,黎瑞敏便趕緊接過話頭,“於兄,各位掌門,正所謂冤家宜解不宜結,今日大難當前,黎某懇請諸位先放下前情恩怨,共商如何阻止紅蓮妖丹出世這件大事。”
“黎掌門言之有理,”昆山掌門馬衝之也趕忙和稀泥,“擅闖南荒穀,確實好是我們理虧在先,不過武陵香之毒還有剛才章掌門那一記,於穀主與我們也算是扯平了,退一步海闊天空,如今紅蓮妖丹出世,抵禦妖族異變迫在眉睫,敢問於穀主可知妖丹為何在此,可有何抵禦之法?”
於莫言也是一頭霧水,玉石頭背他到竹屋,隻餘一片廢墟,他脾氣還沒來得及發,就遠遠看到武陵神樹方向一片火海,還未趕到戰場又忽的看到穀口方向一片華光異彩,偌大一朵紅蓮浮在空中。紅蓮妖丹他早有耳聞,但如何會在此時此地現世呢?
“依歐陽明都方才所講,這妖丹乃封存於一法器之中,他將那位小姑娘引入法器查探,才至封印崩塌,看來要趕緊將這個小姑娘救醒問清楚才是。”青玉山掌門朱瑞理了理思緒,總算說了一句應安再兮心意的話。
“前輩言之有理,還請各位前輩大發慈悲,趕緊救救沙魚。”安再兮趕忙求情道。
於莫言把頭瞥向一邊,並不理會,似是打算見死不救。昆山派掌門倒是主動上前,給沙魚把脈檢查,卻是連連感歎,欲言又止:“奇怪,她這是?……”
於莫言見他束手無策,這才讓玉石頭扶他蹲下,檢查沙魚的傷勢,又讓玉石頭將歐陽明都拖了過來,檢查一番,一臉怒其不爭的表情:“果然,這個蠢丫頭。”
“這小姑娘筋脈多處崩裂,似是走火入魔,內息漲破血脈,但其氣血又似被抽幹,如同身中魔血。馬某才疏學淺,還請問於穀主,這是何故?”
“這個蠢丫頭,定是跟歐陽明都締結了生死血誓,歐陽明都遭魔血反噬,她自然也跑不了,簡直是自作聰明,自不量力,愚蠢之極!”於莫言怒道。
“若真是如此,我們豈不連歐陽明都也要一起救?”馬衝之一臉無奈與怨憤,歐陽明都害八大派傷亡上百名弟子,他又如何願意救這樣一個仇敵?此時沒有人注意到一直在一旁發呆的玉石頭眼中出現了一抹異樣的紅色,如同烈火一般,燃盡了他本來的純淨。
“血誓?血誓?”安再兮重複了幾遍,忽的恍然,隨即又是眉頭緊鎖地問到:“我記得《九家秘書》中有記載這種生死相約的諦成之法,可卻沒寫如何解除,敢問兩位前輩,可有斷除這種聯係的方法?”
“小兄弟見聞廣博實屬不易,可惜具馬某所知,血誓易成卻難解,若是有破解之法,恐怕於穀主也不會如此震怒,我也不會如此為難了。”
“破解不了又如何,魔血之傷早已不再是不治之症。”尚小光緩步走到黎瑞敏麵前,猶豫片刻,似是下定決心,撲通跪在了黎瑞敏麵前:“黎掌門,大鬧華良派,乃是我尚小光一人意氣用事,與沙魚無關。華良白靈地脈已成,醫治魔血之傷並非難事,還請黎掌門不計前嫌,救救沙魚,尚小光願聽您發落,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黎瑞敏若有所思,好在論道大會之上他已對八大派宣布華良派已研製出破解魔血之傷的辦法,不然若是此刻從尚小光的嘴裏說出來,則顯得他掖掖藏藏,不肯與武林同道共享。隻是尚小光一身邪煞,又是路千行的徒弟,他實在是看不透也信不過。任他算法強大,碰到尚小光和沙魚,卻是混沌一片,絲毫看不出走勢。
正猶豫間,謝流雲也跪了下來,“師父,您曾教導徒兒,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弟子此次虎口脫險還多虧了尚小光還有沙魚,此等恩情不能不報。今日徒兒鬥膽替他們兩個求情,我知師父曾有意收沙魚做關門弟子,尚小光又是路師叔的徒弟,如今既然他們兩人都孤苦無依,沙魚更是性命垂危,他們二人年少懵懂,又多遭變故,若無人引導,難免誤入歧途,師父不如將二人都先收入華良門下,好好教導,未知師父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