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不是一片普通的寬闊地帶,這是一片巨大的廢墟。
她突然意識到,這就是兩天前去南門領食物途中,拜拉玲所說的,在南門往北三公裏處的巨大廢墟。這個三公裏隻是指的它的中心位置,其實算上周圍那些坍塌得沒有這麼徹底的建築,這片地方方圓有一兩公裏。
那是一個當時讓她感到恐懼的地方,她當時立即偏轉了方向,不從那經過。今天,卻莫名其妙自己走到了這裏。
隻有在這裏,才有一種正常的荒廢感。或者說一座城市如果幾百年不用,就該是這樣。從碎石亂瓦的縫隙中,各種雜草、灌木頑強的生長出來,宣告了它們對這塊地的占領。
可轉念一想,僅僅是荒廢,也不可能爛得這麼徹底。這絕不是僅僅因為荒廢而倒塌的。以廢墟的規模,這裏一定有好幾棟巨大的建築物,它們全部都垮塌了,垮塌之徹底,一點斷壁都不剩。殘破的碎片間,還可以看到一點點精美的裝飾花紋,但花紋已經不再鮮豔,而是像被熏香腸一般的煙熏過,那些藍色、綠色的條紋都難以辨認。
心裏有兩種力量推或者拉著阿莉亞,一種力量就是兩天前那種莫名的恐懼感,拉著她離開這裏。另一種力量,像是推著她過來,那種力量是……
她仔細一看,廢墟的形狀是那麼眼熟,就像曾經見過的一樣。不,確實曾經見過。她繞著廢墟轉起來,當她變換到朝向正北方的角度,廢墟的正麵。她看到遠處內城牆的南大門像被轟掉一半的樣子,再往南邊看,那邊城牆上依然是那個巨大的三角形缺口。
把兩者連接成一條線,中間,恰好是這個廢墟!
當她意識到這點時,差點被自己嚇了一跳。
這幾處毀壞的地方之間有什麼關係呢?或許可以設想,巨大的爆炸使這裏的巨大建築物完全毀滅,飛散出去的力量,向北,轟掉了一半的內城牆南大門。向南,確切的說略偏西南,切了外城牆一個口子。
這這……即使是這樣想想,也讓人毛骨悚然。
回過神後,她才發覺為什麼剛才感覺這堆廢墟曾經見過。這完全就是前天夜裏做的那個夢裏的樣子啊!或許因為當時發燒,夢境裏麵加進去了廢墟像一個大火爐的場景。假如去掉夢境裏的火焰,光就殘垣斷壁堆砌的形狀,完全就是眼前的模樣。但是之前並沒有到這附近來過這裏。為什麼會夢見……
對!就是剛才心中感到的那種“推”的力量,這個力量還在夢裏麵呼喚著她來這裏。
但是夢境裏的那個女人呢?為什麼少了這個重要的部分?
阿莉亞揉揉眼睛,別說廢墟頂,周圍幾百米範圍都沒有人。人的氣息都沒有,甚至,連生物的氣息都沒有。這裏居然連找食物的麻雀都沒看見一隻。
死寂,本應當屬於廢墟的死寂。
就像拜拉玲說的,秘密或許就掩藏在廢墟下了。可如今,她也沒力氣去挖來看看。就算是告訴她裏麵埋藏了超多寶藏,也挖不了啊。廢墟的龐大,確實超出她最開始的想象。
“也許這裏還真能找到拜拉玲要的匕首或者其他什麼武器。就是埋著的,我也挖不了。露天的,早被人拿走了吧!”阿莉亞苦笑一下。既然夢裏的女人也不主動現身(暫且無論她是個幽魂還是個活人),“推”和“拉”的兩股力量也是什麼話都不說。那站在這也看不出什麼名堂。以後肯定還會再來的,但今天就算了吧,反正差不多也就這樣了。
正當阿莉亞轉身想離開的時候,心髒猛烈的跳動了一下,就像一道閃電擊中了一樣。在那個心髒一縮一張的一秒鍾間,她眼前的世界紅了一下,仿佛戴了一秒鍾的紅玻璃眼鏡。還沒來得及搞清怎麼回事,周圍的世界是不是發生了變化。這一切又恢複了正常。
“這怎麼回事啊!”
心髒猛烈跳動那一下,她是記憶猶新。捂住心髒的部位,她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剛才確實發生過這件怪事,而不是一種幻覺。現在,想重新試一試同樣的動作會不會有同樣的效果。再轉過去,再轉身,什麼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