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畢竟是少女,哪裏的都一樣。不過她們就一直呆在這麼一片小地方不敢出去,因為整個王國都是要捉拿臉上有銀色印記的人。憋了這麼久還沒被憋壞,她們還能說說笑笑,看來這也不是一群整天在幽怨中度日的人。利維明白剛才“村子裏籠罩著憂鬱氣氛”的判斷也不完全對。
他又把目光瞥向一旁的牆上——這屋內的裝飾與富裕一點的農夫沒什麼兩樣,這沒什麼可吸引人的。吸引他目光的就是牆上的畫,一幅挺大的油畫,足足有一米高,半米寬。油畫的內容毫無疑問就是大裂穀。因為異變,利維也無緣一瞥大裂穀的風采。透過這幅畫,他又能領悟大半大裂穀的壯美,它的雄奇。這條裂穀仿佛從腳下一直延伸到地平線盡頭,而裂穀兩側都是荒蕪之地。
可以說,以前少有人從這個角度看過裂穀。利維一下子仿佛進入到畫中的世界了。
“這是我的作品。在這裏,能作為創作對象地方不多了。”黛瑪的聲音把利維拉回到現實世界裏。
“這風景對於你們來說走幾步就能見到,為什麼還要把它畫下來呢。”說完利維才覺得好像有點不妥,趕緊道歉,“呃,對不起啊,我不太熟悉你們這一群人,更不熟悉你們的文化。之前我隻見過瑞蓮……”
“啊?瑞蓮?”黛瑪兩頰露出一點紅暈,“她是我堂姐。原來她所說的卡巴拉德城裏幫助她的那位先生就是你。”
黛瑪拉著他來到屋內的地毯上坐下,再在小桌上擺上一點幹果,一點點心。然後又去準備一杯花茶。屋內懸掛著三盞油燈,把這裏照得亮堂堂。牆上也有幾幅油畫,一幅是附近的雪山,一幅是花田裏割蜂蜜的人。當然畫裏的人是城民的後裔。
黛瑪是一個長著娃娃臉的少女,頭發比瑞蓮要短一些,隻稍稍過肩。精巧的小嘴顯得非常有個性——當然他們這些城民後裔都挺有個性。憑相貌倒是看不出來與瑞蓮還有一點親戚關係。
沏好茶之後,黛瑪把茶端給利維,然後坐在利維的對麵。
“原來你是瑞蓮堂妹,可看起來你們還是有很大差別的。”這個時候利維把注意力集中到一幅畫上,畫麵是一座白色的城,可是又跟維利安不像。畫裏的城市要小氣得多。他尋思著該不該繼續談論瑞蓮的問題,“那個,你讓我進這裏來,你究竟想了解什麼,能說說嗎?”
黛瑪臉上又顯出一團紅暈出來。看來她們沒有機會跟外麵的人接觸,顯得有點害羞。她看到利維在看牆上的畫:“那幅畫是我對維利安城想象。我們裏麵很少有人能有機會出去看看外麵的世界。連我們的先祖所居住的光輝城市也沒有多少人見過。堂姐是少數的幾個到過下界……啊不,下麵,與下麵的人有接觸的人。這幅畫也是堂姐為我描述之後,我才畫下的。”
“你想出去嗎?到世界上其他地方走走?”
少女眼中剛剛亮了一下,立即又黯淡下來。她扭過頭去幽怨的說:“我做夢都想。我們是一個愛好音樂的民族,像我這樣喜歡畫畫的並不多。喜歡音樂的人在哪都能唱、拉、彈出優美的曲子,可是畫畫的人,喜歡世界上所有美麗的地方。我想畫真正的維利安城,我想畫沐希湖,我還想畫白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