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亦歡終於轉頭看向他,抖動的眸光中有錯愕也有難以置信,“你說什麼?你什麼意思?”
如果不是她今天命大,可能真的就要死在那輛車輪之下了,她已經做到了這份上,可他卻還在懷疑她對他的真心。
葉亦歡忽然覺得自己可悲又可笑,聲音顫抖地說:“停車!”
淩南霄沒有反應過來,她又提高了音調喊了一聲,“我叫你停車!”
“哧……”的一聲急刹車,葉亦歡習慣性的向前栽了一下,還沒等身子平穩過來,她就急急地去解安全帶。
淩南霄臉色一凜,伸手拉住她,“你幹什麼?”
“你放開我!”她用力揮開他的手,眼淚撲簌撲簌的掉下來,頃刻間便淚流滿麵,她看著他的臉哽咽道:“對,是我自作多情,是我自輕自賤,明知道你不稀罕,明知道你不屑,卻還要上趕著去救你,我這麼說你滿意了沒有?你放開我!”
她用盡全力去抽自己的手,淩南霄卻緊緊地攥著她的手腕不肯放開,陰鬱的臉上滿是隱忍的慍怒,沉著嗓音低喝道:“誰說你自作多情?誰說你自輕自賤了?你不知道那種情況很危險嗎?今天如果你沒有足夠幸運,你可能就死了你知不知道?我隻是想問你當時為什麼那麼衝動的推開我!你有必要這麼說自己嗎……”
“因為那個人是你啊!”
因為那個人是你,才能讓我奮不顧身,才能讓我在一瞬間什麼都想不到,唯一的信念就是不能讓你出事。
葉亦歡終於失控的衝他低吼道,路燈打在車裏,她的臉色還沒能從方才的驚嚇中緩過來,被清冷的路燈一照,顯得更加蒼白脆弱,眼淚從明麗的眸子中一顆一顆的滑出來,顯得淒美而又倔強。
淩南霄終於還是被她這句毫不掩飾的表白震住了,攥著她的手不自覺的鬆開了一些,眼中除了震驚,還夾雜著一絲感動和愕然。
“我……”
淩南霄怔怔的看著她,向來能說會道的他,此刻卻不知道該回答什麼。
似乎回答什麼,都不及她那句毫無雜質的真心。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葉亦歡苦澀的笑了笑,“你又想說我做戲,想說我口是心非,隨便你怎麼想,我無所謂。對了,你不是要離婚嗎?把你今天那份離婚協議再給我一份,我明天就簽好給你……唔……”
這個吻來的又凶又重,並不是兩個人情到深處的吻,隻是淩南霄在情急之下封住她口的動作。
說他霸道也好,無理也罷,可淩南霄就是這樣專橫的一個人,他可以說她任何不好,可是其他人都不能說,甚至連她自己也不能。
他不想聽她的妄自菲薄,甚至不想聽到她提出“離婚”兩個字。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那一瞬間隻是覺得很憤懣,明明還沒從她表白真心的話中回味過來,轉頭卻又挨了她“離婚”的一悶棍。
英挺的眉峰不期然的高攏,淩南霄吻她的力道又加深了幾分,他在她口中攻城略地,葉亦歡想掙紮,手卻被他緊緊地按住,加之車內的空間狹小,她根本沒有能推阻他的機會。
葉亦歡脫口反駁,“那你幹嘛吻我?”
他倆就像是兩個不經世事,為了一個吻而爭執的小情侶。
淩南霄蹙了蹙眉,信口道:“因為你太吵了!被你吵得頭都大了!”
人家說的果然沒錯,女人的嘴還是用來接吻比較好,直接又果斷。
“你!”
葉亦歡被他惡形惡狀的態度氣到,一張小臉都漲紅了,世上哪有這麼惡劣的人,占了她便宜還把責任都推到她的頭上。
“流氓!”
她回頭狠狠地剜了他一眼,轉身便去開車門,淩南霄卻先一步按下了中控鎖,葉亦歡瞪他,“你又想幹什麼?”
“回家!”
他扔下這兩個字便發動了引擎,朝著陶然雅居的方向開了過去。
淩南霄的車剛停好,葉亦歡便推開門下了車,沒有像以前一樣睜著一雙小鹿一樣的眼睛望著他,期待的問他一句“你不回家嗎”,轉身已經走進了夜幕。
他熄了火追上去,開門的時候葉亦歡才回過頭,蹙眉看他,“你有東西忘記拿了?”
她沒忘記他們現在是分居的情況,淩南霄被她這麼一說,粗著脖子道:“這是我家,我想回就回來了!”
葉亦歡很想說,你那天走的時候並不是這麼說的,她想說他否定了她,也否定了這個家。
可他一向這麼陰晴不定,她已經習慣了,也懶得再和他爭執,換了鞋便準備上樓休息。
她今天受了很大的驚嚇,在醫院檢查的時候,生怕醫生會告訴她哪裏有了問題,再加上她現在還在生理期,最怕的就是身子別有問題,好在十分萬幸,她沒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