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傳來了他冰冷的譏刺,葉亦歡一愣,緩緩抬起頭看向站在她麵前的男人,居高臨下的模樣像是在看一個卑微的螻蟻。
“你……說什麼?”
淩南霄看到了她帶著水霧的眼中滿是難以置信,就連聲音都在微微的顫抖,帶著一絲哽咽。
就像是受了重重打擊的人,仿佛他再多說一句話,她就會全盤崩潰。
有那麼一瞬間,他猶豫了,甚至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太多疑了,可是下一刻,他還是冰冷的說:“你不是聽得很清楚嗎?”
葉亦歡蹲在地上,仰頭凝視了他足足有一分鍾,像是要把他看穿一樣,直到淩南霄被她看得渾身不自在,忍不住要訓斥她的時候,她忽然猛地站起來,又急又快的向門口走去。
淩南霄反應過來後便轉身追了上去,一把扯住她的手臂,順勢將她抵在了牆壁上,眼神清冷的盯著她,“你想去哪?”
“放開我!”葉亦歡顫抖著嘴唇看著他,見他沒有反應,她又尖聲叫了一句,“我叫你放開我!你不是不相信我嗎?那你就放我走!”
眼淚隨著她的嘶吼大顆落下來,頃刻間便淚流滿麵。
“放你走?放你去找邢漠北嗎?”
他突然有些後悔出現在這裏,後悔點開那張照片,後悔自己竟然真的遵從了那條短信上的話,上樓去看他們。
那時他遠遠地就看到了她挽著邢漠北走過來,她微微低著頭,臉上帶著羞赧的緋紅,而邢漠北則是側眼去看她,眼中是滿滿的柔情。
那副場景那麼刺眼,幾乎讓他有一瞬間的暈眩。
“你說讓我相信你,那我得先檢查過後才能信你!”
他眼尾的陰鷙和冷冽讓葉亦歡的心猛地加速起來,還不待她反應過來,淩南霄已經一把將她橫抱起來走向那張白色的大床榻。
“你幹什麼……”
“淩南霄,你想幹嗎……”
葉亦歡已經預料到接下來要發生什麼,驚恐的雙眼中倒映著淩南霄的身影。
“你不是說你倆沒什麼嗎?那我就驗一驗……如果你說的是真的……我自然就會相信你……”
“你別這樣……淩南霄,你放開我!”
她哭喊著推搡他,然而男女力量懸殊,她又豈能抗拒的了一個正在氣頭上的男人。
房門被淩南霄用力的摔上,葉亦歡也終於忍不住哭出聲來,顫抖著手拉過被子將自己緊緊裹住。
忘了這是第幾天了。
淩南霄放下車窗看著葉亦歡纖細的背影穿梭在馬路當中,很快就走向了對麵的學校,直至消失在人群之中。
自從那天他在希爾頓酒店裏險些要了她之後,他們就陷入了這樣無聲而沉默的冷戰之中。
她依舊給他做早飯,而他也照例送她去上班,兩個人明明朝夕相對,可是這麼多天之中,兩個人竟然沒有說過任何一句話。
淩南霄自己都覺得驚奇,到底該說他們是太有默契,一句話都不說也能知道要做什麼,還是該說他們太不了解對方,甚至不知道用什麼話才能打破這樣的處境。
他做不了那個先開口的人,更何況這件事從一開始就不是他的錯,她既然是有夫之婦,就該和一切男人避嫌,更何況是他一直的死敵,邢漠北。
其實那天晚上他從酒店離開後便回了公司。
如果放到從前,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去醫院,畢竟這兩年來,他從葉亦歡這裏受了悶氣,都會在申恬那裏得到排解,哪怕她一言不發,靜謐的環境也會讓他慢慢想通。
可是現在他第一個想到的地方卻已經不是醫院了,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他發現醫院那種安靜的地方才更容易令人窒息。
一個人在公司的時候很容易想通一些事,譬如那兩條彩信。
其實在接到彩信的當時,他就已經猜到了是有心之人給他發來的,可是他還是沒能控製自己要去探求真相的心。
第二天他就找安迪去查了那個陌生的電話號碼,可是安迪給他帶回的消息卻是,號碼是一個假身份證辦理的,給他發過短信之後就馬上注銷了,因此尋不到一絲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