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潤的男聲猶如清晨沁人心脾的空氣一樣清爽,語氣中微微帶了一些上揚的調侃。
葉亦歡猛地頓在了原地,隨即緩緩地轉過身,看著對麵英挺利落的邢漠北幹幹笑了兩聲,“嗬嗬……邢總,早上好,早上好。”
她雖然不記得昨天發生了些什麼,可是在看到邢漠北微揚的唇角和眼底的戲謔,她也能猜出自己一定做了什麼丟人的事情。
況且她在邢漠北麵前一向是莊重嚴謹的形象,這讓他看到了自己酒後失態,以後可怎麼跟他相處……
一想到自己有可能在邢漠北麵前丟臉,葉亦歡悔的腸子都青了,她在誰麵前丟臉不好,居然丟到了邢漠北麵前,簡直是一世英名毀於一旦了。
看著葉亦歡一副懊惱又悔不當初的表情,邢漠北極力忍著笑,故作淡定道:“葉老師還沒吃早飯吧?不如下去一起吃?”
“不用了不用了。”葉亦歡忙不迭的拒絕,“我一會還要上班,我先走了。”
她說完就準備走人,卻聽身後的邢漠北悠然道:“今天是周六。”
葉亦歡暗自咬了咬牙,在心底把自己罵了一百遍,又轉過臉衝他幹巴巴的笑了笑,“對對,你看我都過糊塗了。”
邢漠北挑眉,“那就去吃早飯吧?”
他轉身便朝著餐廳的方向走去,葉亦歡也隻好跟了上去。
希爾頓酒店的早餐都是自助形式,葉亦歡早晨也不喜歡吃的太油膩,隻拿了麥片粥和土司還有煎培根,又拿了一杯牛奶。
邢漠北用餐的時候非常優雅,極其有一種歐洲上流社會的風範,葉亦歡一邊吃,一邊抬頭偷偷瞄了他一眼,裝作漫不經心的問道:“那個,邢先生,我昨天喝多了之後……沒做什麼奇怪的事吧?”
她說完就拿起牛奶喝了一口,一副強壯鎮定的樣子。
她自認為她的酒品還是不錯的,起碼這麼多年過來了,從來沒出過什麼酒後失態的事情。
對麵的邢漠北慢條斯理的喝著咖啡,緩緩道:“奇怪的事?葉老師是指你喝多了吐了我一身嗎?”
“噗……”
葉亦歡一口牛奶噴了出來,隨即自己也有些傻眼了,急忙扯過紙巾替他擦手,“對,對不起……那個,我,我昨天真的吐您身子上了嗎?”
她說到最後都有些羞憤欲死了,邢漠北卻隻是彎了彎唇角,雲淡風輕的笑著,“你昨天沒吐,不過現在吐了。”
他已經看出了對麵這個女人悔恨的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了,於是也不再作弄她,溫溫的笑了笑。
葉亦歡長長的歎了口氣,撫著胸口小聲道:“嚇死我了……”
邢漠北看著她孩子氣的小動作也不由得微微淺笑,眼底卻有一抹流光閃過,這個女人比他想象的還要單純得多。
吃完早餐,葉亦歡便準備向他道別,邢漠北卻又提出了送她回家的建議。
“不用了,我打個車就回去了,昨天到現在已經很麻煩您了。”
“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天,走吧。”
他雖是在笑著,語氣裏卻有著不容拒絕,葉亦歡深知自己拗不過這個男人,跟他接觸這段時間她也算摸清了他的性子。其實在霸道和強硬上,他和淩南霄比起來是有過之而無不及,都是容不得別人質疑的強勢男人。
葉亦歡也隻好點了點頭,上了他的車。
邢漠北的車開得很穩,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他也沒有過多的去問她昨天為什麼喝酒,給了她一個完整的空間。
車子在陶然雅居停下,葉亦歡含笑感激道:“謝謝你邢先生,還有昨天……也謝謝你。”
她已經依稀想起了昨晚的事,他在危急關頭突然出來解救了她,如果不是他的話,她現在不知道要遇到怎樣的危機。
邢漠北笑著搖頭,“沒事,葉老師不用放在心上。”
兩人又說了兩句,葉亦歡便推門下了車。
彼時的淩南霄正坐在他們對麵的黑色邁巴赫裏,他也不知這究竟是心電感應還是什麼,總之在葉亦歡下車的那一刻,他也從睡夢中醒了過來。
他昨晚開著車跑了大半個榕城,趨近淩晨的時候才回到這裏,他怕她出什麼事,甚至沒有上樓,就一直等在這裏,後來才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而此時,他找了一夜的女人,竟然語笑嫣然的從他競爭對手的車上下來了!
淩南霄握著方向盤的手不自覺的握緊,指尖都漸漸泛白,他薄唇緊抿,眼底是一片薄怒。他就坐在那裏看著邢漠北的車漸漸開走,而她竟然還站在原地言笑晏晏的的目送那個男人離開!
胸腔裏那股氣幾乎燃燒到了他的神經末梢,沒有多一秒的猶豫,下一刻他已經打開車門,大步走向葉亦歡。
她仍然背對著他,一直看著邢漠北的車駛出了自己的視線,在淩南霄看來,那絕對是一種依依不舍的告別!
葉亦歡見邢漠北的車開走了,便轉過頭準備上樓,然而一轉身就險些撞上了站在她身後的淩南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