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我剛剛說的,西醫治標不治本,我勸你趕緊去聯係一些中醫,做針灸和按摩會比較有效……”
“知道了!”
她的話音還沒落盡,淩南霄已經大步飛奔出去,跑到外麵去找葉亦歡了。
葉亦歡從醫院出來之後,一直垂著頭沿著馬路慢慢地走著,淩南霄開車在她後麵追了好一會兒才追上來。
身後忽然傳來了刹車聲,她腳步一頓,回頭看到淩南霄已經推門下車,繞過來抓住她,神色凝重道:“你過來!我有話問你!”
他說完便拉著她將她塞進了車裏,速度快的讓葉亦歡來不及反應。
淩南霄的車靠著路邊停下,兩個人相顧無言的坐在車裏,沉悶的氣息在車內流瀉著,葉亦歡的手放在腿上,目光直直的盯著前方的路,似乎就等著他開口問話了。
淩南霄目光直直的盯著她的臉,半晌之後,他忽然傾身子上前拉住了她的右手,將她的手心攤開在自己的眼前。
白皙嬌嫩的手掌心赫然呈現著一條猙獰刺目的傷疤,幾乎貫穿了她整個右手心,雖然疤痕已經接近掌心的肉粉色,可是那如同蜈蚣一樣的疤痕卻仍然清晰可見,摸上去隱隱有些凹凸不平的感覺。
他以前也牽過她的手,怎麼就從來都沒有發現過這道疤呢?
淩南霄隻覺得心上一疼,眉心高攏著,指尖點著她的手心,一字一頓的問道:“你給我解釋一下,這個傷是怎麼回事?”
他的指尖薄涼,點在她的傷疤上,似乎也像一把鑰匙插了她記憶的大鎖中,“哢嚓”一聲,開啟了她回憶的閘門。
葉亦歡靠在椅背上,雙眼緊緊地閉著,眼前一片黑暗,可是那個淒厲的雨天卻愈發的清晰起來。
“車禍造成的。”
她終於睜開了眼,坐直身子平靜的看向他,語氣淡得讓人心悶。
她的眼睛像是黑葡萄一樣澄澈明亮,淩南霄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的眼睛,定定的開口問道:“是你和申恬的那場車禍。”
他用的是肯定句,就像是已經知道了所有相一樣,葉亦歡忽然就笑了,笑得虛無而飄渺。
淩南霄隻覺得有什麼相似乎馬上就要揭開了,心跳也隨之加速起來,握著她的手,急切道:“你在婚禮上到底看到了什麼?”
看到了什麼呢?
葉亦歡盯著他的雙眼,透過他幽暗的瞳孔,她仿佛又看到了那天的場景一樣。
她最好的朋友就要和她最愛的人結婚了,她沒有那麼大方,大方到可以鎮定自若的去他們的婚禮上道一聲“恭喜”,所以她選擇了逃避,下定決心要去英國學設計。
她把出國的時間定在他結婚的那一天,可是馬上要通過安檢的時候,她又忽然有些舍不得,轉身跑出了機場,打車去了他們的婚禮現場。
淩南霄婚禮雖然準備的倉促,可是排場卻也是足夠大的,她想對他說一句新婚快樂,然而在婚禮現場找了一圈都沒有找到他的人,最後繞來繞去,竟然走到了新娘化妝室。
葉亦歡站在門口看著這一切,隻覺得渾身的血液都靜止了。
從始至終,葉亦歡都躲在外麵屏住呼吸看著,直到那個男人轉身從化妝室的後門離開了,她才緩緩地走了進去。
她無法容忍申恬對淩南霄的背叛,瘋了一般的將申恬拉上了外麵停著的一輛婚車上。
可是現實永遠輪不到誰來猜測和改寫,就像葉亦歡怎麼也想不到那輛車會刹車失靈,她和申恬會出車禍一樣。
她殘廢的手,申恬那個失去的孩子,隻是那麼一瞬間,說沒就沒了。
“我承認我自私,當時那種情況,我找不到你的人,慌得六神無主,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先終止婚禮。”
葉亦歡定定的望著外麵,唇角竟然帶著一抹釋然的笑容。
隱藏了這麼久的秘密就這麼說了出來,她反倒覺得輕鬆極了,就像是心裏那塊大石頭轟然落地一樣,從此再也不用沉重的過活了。
淩南霄震驚的看著她平靜的臉色,峻峭的臉就像是希臘神像的雕塑一般,久久沒有回神。
他從來都不知道,他一心愧疚要娶的女人,竟然和別的男人在他們的婚禮上苟且。
他張了張嘴,臉上滿是難以置信的複雜,許久才啞著嗓音問道:“你……為什麼從來沒有告訴過我?”
葉亦歡聞言輕笑一聲,轉頭望向他,幽深的眼中有無奈也有歎息,“我告訴過你啊,我早就告訴你了。你忘了嗎?我說要和你結婚的那一天,我就告訴你了,申恬不是一個清白的女人,她做過對不起你的事,可是你當時是怎麼回答我的?你還記得嗎?”
“葉亦歡,你夠了!她不僅流產,而且還是陷入了深度昏迷的植物人,這個時候你還這麼汙蔑她,你就不怕遭報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