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其他人也都紛紛落退,葉亦歡的項鏈再精致美觀,哪怕是上麵嵌著那塊克什米爾藍寶,卻也沒有到兩百萬的地步,沒有人會有錢燒的花兩百萬去買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項鏈。
沒有人再叫價,拍賣師接過話道:“兩百萬一次!兩百萬兩次!兩百萬三次!成交!”
拍賣槌落下,底下瞬間響起了掌聲,拍賣師笑著對淩南霄說道:“恭喜淩先生以兩百萬的價格拍到了葉小姐這枚精致的項鏈,請您隨我們的工作人員去辦理手續。”
淩南霄也沒有其他特別的反應,起身理了理衣擺,麵色低冷的跟著工作人員去做競拍手續。
身後的葉亦歡瞠目結舌的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視野裏,一直到拍賣會結束,她都沒能從方才的情境中回過神來。
她不敢相信,難以相信!淩南霄竟然花天價買下了她的東西?
拍賣會散場之後,今天的酒會也就進入到了尾聲階段,最後就是結束舞會,大家都興致昂揚的擁著自己的女伴跳起了探戈或者華爾茲,酒會的氛圍被推到了今天的最高點。
邢漠北也擁著葉亦歡跳起了華爾茲,可她一直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他低頭看了看她,猶豫了許久,還是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嗯?什麼?”她抬頭便撞上了他深邃擔憂的眸子,心裏頓時感到一陣抱歉,一把拉住了他的手,目光灼灼的盯著他,有些急切的道:“漠北,我有話跟你說!”
他點頭笑了笑,剛要說話,驀然一轉眼,忽然看到了外麵一抹熟悉的人影,曾經無數次出現在他夢境中的女人,此時此刻卻就站在幾米之外,神色淒惶的望著他。
邢漠北的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那個女人發現他注意到了自己,急忙擦掉臉上的淚便匆匆向外跑去。
葉亦歡依然沒有注意到他的失態,抿了抿唇,垂下眼有些局促而緊張的說:“漠北,其實我想跟你說,我們可以試一試……”
然而她的話還沒說完,邢漠北已經驟然變色,一把甩開她的手,丟下一句“有什麼事等會兒再說”便轉頭大步向外跑去。
他跑的又快又急,等葉亦歡反應過來,錯愕的抬起頭去看他的時候,偌大的會場當中竟然已經找不到他的身影了。
葉亦歡有些茫然無措的看著滿場的紅男綠女,就像是個被遺棄了的孩子,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該往哪裏走。她落寞的在場中央站了許久,終於轉身向酒店外麵走去。
這個晚上又下起了雨,地球那一邊的中國或許還在下雪,可是這一邊的巴黎雨夜卻冷得透人心扉。
邢漠北從會場裏跑出來之後就一直追著前麵那個窈窕的身影,雨點很快打濕了他的頭發和肩頭,可他卻隻是蹙緊了眉心,大步向前追著那個女人。
她越跑越快,邢漠北終於忍不住喊了一聲,“喬以薇!”
不過是一個試探性的稱呼,他在心裏祈禱著,希望是自己認錯人了,千萬不要是她。
可是那一抹身影卻猛地頓住了腳步,須臾之後才如夢方醒的重新跑起來,可是就在她愣神的那幾秒,身後的男人已經大步追了上來,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
邢漠北抓著她用力一扯,他的力道很大,麵前的女人幾乎倒在了他的懷裏,緊緊地咬著唇,淚流滿麵的看著他。
熟悉的麵容,熟悉的眉眼,穿越了八年的時光,重新站在了他的麵前。
這個女人的出現太過突然,邢漠北隻覺得自己像是被人當頭給了一棒一樣,腦子一陣一陣的犯暈,心跳不知是跳的太快還是停止了,就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阿漠……”
喬以薇哽咽的叫了他一聲,他卻像被火燙到了一樣,一把推開她,向後倒退了一步,像是看著一隻洪水猛獸。
“真的是你……”邢漠北的聲音嘶啞的幾乎有些扭曲變形,他甚至分不清這是不是他的聲音,用力攥緊了拳頭,卻還是忍不住渾身顫抖。
曾經深深愛過卻又拋棄他,背叛他的女人,現在就這樣站在他麵前。
邢漠北仰頭做了一個深呼吸,陡然掐住她的脖子,聲音顫抖而憤怒的衝她喊,“你為什麼要出現,你為什麼還要回來!”
他用力的掐著她的脖子,有那麼一瞬間,她真的以為邢漠北是想要掐死她。
喬以薇的眼淚順著眼角滑出來落在他手上,最終隻是無力的閉上了眼睛,就像是一盞盞被熄滅的燭火,曾經明媚光亮的眼眸已經不複存在,取而代之的是灰暗絕望的眼神。
這個時候的巴黎真是多雨,外麵的行人都打著傘,隻有葉亦歡一個人穿著華美的禮服走在雨夜裏,像是一個傻子一樣。
她和邢漠北走散了,身子上也沒有帶法郎,連打車的錢都沒有,隻能自己走回去。
葉亦歡忽然有點慶幸自己不是個路癡,從酒店到小閣樓的路她還認得,不然的話她怕是要在異國他鄉進一次警員局,丟人都要丟到大洋彼岸的另一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