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亦歡轉頭看向他,目光灼灼如星,四目相對,他們在對方眼裏都隻看得到自己,許久之後,他才聽到她一字一句說:“因為我想嫁給你。”
“什麼?”淩南霄被這個理由震得有幾分詫異,眼神困惑的看著她。
再次說起這些,她反倒能雲淡風輕了,就好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一樣。
“車禍之後,我醒來的很快,偶然間聽到了伯父對葉書華說你婚禮上的狀況給公司造成了很嚴重的影響,現在必須要有什麼有效的措施來穩住董事會才行。於是我跪在葉書華麵前,求他幫助我嫁給你,就像他那一次在茶樓說的那樣,我抱著他的腿,哭的涕泗橫流。我當時太著急了,什麼都顧不上,也忽略了要去做複健,等到想起來的時候,就已經錯過了最佳的治療時間。”
那是她這麼多年來第一次開口求葉書華,也是第一次給他下跪,當時的情景已經有些模糊了,她隻記得自己哭的上氣不接下氣,說盡了低三下四的話,以此來懇求葉書華。
沒想到葉書華竟然很痛快的答應了她,甚至很高興地抱了她一下,眼中第一次露出了誇讚的神色,摸著她的頭說:“我的歡歡真是太爭氣了。”
她當時不懂葉書華的笑容是什麼意思,直到現在她才明白過來,那是因為葉書華利用這場聯姻讓華遠集團起死回生,她做了一次最有利的棋子。
“他隻告訴我會幫助我,其他的事讓我不用管。”葉亦歡忽然轉頭看向他,“如果不是你之前告訴我的,我也不知道葉書華是利用申恬的主治醫師來脅迫你的,我以為這隻是場單純的聯姻,你不願意接受,是不想讓自己的婚姻染上利益關係,我真的不知道你是被人所逼,如果我知道是這樣,我一定不會……”
“好了,別說了。”他呼吸一滯,起身抱住她,將她的頭按在自己的懷裏,低頭吻了吻她的發旋,“都是我的錯,以後……我不會再讓你受委屈了。”
現在想想,他都無比的痛恨曾經的自己,為了申恬那種女人那樣傷害她,每次想起來都覺得懊悔至極。
兩個人安靜的擁抱了好一陣,淩南霄才輕輕放開她,“你先在這裏針灸,我出去辦點事。”
針灸之後,也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確實有效,葉亦歡摸著自己熱燙的手背,再輕輕活動一下,好像真的比以前要靈活一些,這樣細微的改變也讓她欣喜不少,對未來的希望也增大了一份。
謝過醫生,她剛走出診室,淩南霄也迎麵從另一邊走過來,手上提著一大袋子中藥,一個一個拿出來給她介紹叮囑,這個是治體寒的,那個是治骨刺的,哪一個飯前喝哪一個飯後喝,事無巨細全都給她交代了一遍。
其實她很想說,這麼多的藥,喝完之後她的小命也快搭進去了,可是看著他急迫的想要她康複的神色,她的心上一暖,再也說不出任何拒絕的話。
這樣就好了,他能這般為她,她還想要什麼呢?
從中醫院出來也就差不多要吃午飯了,淩南霄帶著她去了一家粵菜餐館,算是小小的豪吃了一頓,之後又帶著她去參加了一個小型的珠寶展。
這與她和邢漠北一起去的查爾斯珠寶展自然是不能相提並論的,可是陪同的人不一樣,看展覽的心情也大相徑庭,淩南霄牽著她一個展廳一個展廳的看過去,每看到一件名作都要和她仔細討論一番。
他們從夏朝的夏桀為玥喜撕裂帛討她一笑,說到了法國國王路易十六送給瑪麗王後的定情信,最後才恍然發現,原來男人製造再名貴的東西,也不過是為了讓自己的女人開心。
看著麵前那些珍貴的珠寶鑽石,淩南霄忽然在她耳邊低聲道:“如果你喜歡,下一次的結婚戒指我給你戴個五克拉的。”
他這也算是變相的表白求婚了,說完之後自己緊張的要死,盯緊了她臉上每一個細微的表情,可是她最後隻是淡淡的轉過臉。
現在說這些還太早了,婚姻留給她的隻有痛苦,她並不想再陷入這座圍城。
她還是不能接受,這讓淩南霄有些失望和挫敗。
不過今天到底是沒有白來,他第一次發現,原來他們之間有這麼多共同話題,不隻是關於珠寶設計的,曆史、文學、藝術,很多都能引起兩人層出不窮的交流。
葉亦歡比他記憶裏還要聰慧淵博,很多知識是他聞所未聞的,可她卻說的頭頭是道,簡直就是一部百科全書。
這也讓他產生了一種自我懷疑和危機感,他的女人這麼聰明,他在她麵前豈不是顯得很白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