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做蛇蠍毒婦,他這一刻才算是知道了。
然而就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申恬的眼尾閃著一抹得意的光,就連唇角都彎起了挑釁的笑容,仰頭看著麵前的男人。
她被許揚打了那天晚上就知道自己懷孕了,就連她自己都覺得神奇,懷孕期間她和許揚做了那麼多次,後來又被他打了一頓,這個孩子居然還能安然無恙。
許揚的母親朝不保夕,他又得了弱精症,眼下簡直是自己上位的最佳機會,她如果不牢牢把握,那簡直就是對不起自己!
她在此之前就已經越過許揚直接通知了母親,許揚為人雖然暴戾無常,可是對於這個母親還是比較敬重的,有了這層保護網,她還有什麼好怕的?
許揚居高臨下的站在她的病床榻前,語氣低冷的問:“多久了?”
申恬垂著眼,一副嬌羞的神色,“已經快要兩個月了。”
他被查出弱精症也不過小半個月,這段時間這個女人都住在他的公寓裏,時間上推算,這個孩子倒真有可能是他的。
周世莉看了看自己的兒子,忽然道:“既然都已經有孩子了,許家也不可能放任自己的骨血流落在外,申小姐放心吧,我們家一定會給你個交代的。”
許揚瞠大雙眼看著母親,“媽,您這是什麼意思?”
周世莉一巴掌拍在身旁的櫃子上,厲聲喝道:“難道你還想讓這個有可能是你唯一的孩子做個私生子嗎?”
她當然比誰都想要享受齊人之福,特別是在彌留之際,那種感覺就更加的強烈。可到底是自己的兒子不爭氣,不起那麼溫婉的兒媳婦,他的風流韻事她這個母親也不想再去管,可是稚子無辜,更何況是自家的血脈。
許揚已經被麵前這個工於心計的女人氣的胸口悶疼,他自認為聰明驕傲,沒想到最後竟被這樣的女人擺了一道。
更讓人氣憤的是,他居然還麵臨著要娶她的可能!
申恬隻是無辜而又委屈的看著他們,仿佛她才是最可憐的那個人,可是心裏卻早已經樂開了花。
愛情那種虛無縹緲的東西是用來騙葉亦歡和葉小瑜那種傻女人的,她要的是名利和地位,許家雖然不敵淩家,可到底也是京都豪門,隻要進了許家的門,日後她就有可能分到豐厚的財產。
這才是她想要的!
她就是算準了許母一定會讓她留下這個孩子,所以才敢這麼肆無忌憚,反正她現在也是在鋼絲上行走,何不賭上一賭,看看肚子裏這塊肉能不能救她一命!
許揚看著麵前表裏不一的女人,著下一秒就有可能要衝上去撕裂她的可能,轉頭憤然離去。
人人都說高處不勝寒,三十樓的高度,從上往下看去連人都看不清楚,隻能看到一個模糊的小點,在宇宙這一張紛擾的圖畫上也不過是一個逗點的大小。
從前的許揚總是很享受這樣居高臨下俯視眾生的成就感,可是今天再站在這裏,他卻覺得放眼望去隻是一片荒蕪。
夜風從大開的窗戶中席卷進來,他單手插兜站在露台上,手上拿著一杯紅酒,酒液冰涼刺骨,他的手指也是僵硬的。
從醫院出來之後,弟弟許晨也跟他回了公司,看到他失魂落魄的樣子不覺得幸災樂禍,卻也沒有一句勸慰。
他們兄弟情誼涼薄,他心心念念的都是金錢名譽,許晨卻隻是寄情於學術研究,他笑許晨胸無大誌,許晨笑他俗氣市儈。
所以這麼多年過來了,兩個人之間也沒有什麼共同話題,如果不是母親重病,許晨怕是現在還呆在日本不肯回來。
許晨玩著他桌上的紙牌,頭也不抬的說:“你打算怎麼辦?”
他甫一開口,嗓音就已經嘶啞的不成調子,“媽的情況不好,先穩住老太太再說吧。”
還能怎麼辦?
母親的意思已經表達的很清楚,申恬肚子裏那塊肉現在已經成了稀世珍寶,也是她的免死金牌,無論她是妖是鬼,他都要娶她。
許晨也不發表意見,接著又問:“那這孩子萬一不是你的怎麼辦?”
“我已經找人問過了,懷孕四個多月的時候就可以做羊水穿刺手術驗基因,我雖然顧及咱媽,但是還沒到能容忍給別人養野種的地步,那個時候如果媽的病情好轉,我就讓那個賤人帶著她的賤種滾出去!如果媽的病情沒有好轉,就讓她把這個賤種生下來,等媽的情況好一些之後,讓這一對母子一起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