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都想好了。”她點頭,眉眼間滿是感謝和真摯,“漠北,這段時間,謝謝你一直以來的幫助和鼓舞,雖然我們做不成情侶,可是我們仍然是同行,如果你有用得到我的地方,我一定會竭盡所能的幫你。”
他是她的伯樂,也是她的知己,她相信邢漠北一定懂她的意思,也相信他們以後仍然能和睦相處。
邢漠北也笑著點頭,“好,有你這句話就夠了,不然你這大設計師的出場費,我怕真是出不起呢。”
到這一步,其實他們各自都已經沒有什麼遺憾了,他知道她從上個月就已經開始做交接工作,帶領了幾個比較有前途的小設計師,教了她們不少東西。
其實那個時候他就已經知道她做好了要離開的準備,這段時間他也算給足了自己心理準備,所以當她的辭職信放到他桌麵上的時候,他一點都不覺得驚訝。
反正她不會成為站在他身邊的人,那麼站在誰身邊,又有什麼區別呢?
兩個人相互調侃了一番,葉亦歡便起身準備去辦公室裏收拾自己的東西,邢漠北也尾隨送她出去,然而剛一拉開辦公室的門,兩人就看到了站在外麵的女人。
那是葉亦歡第一次見到喬以薇,她的個子很高,目測有一米七左右,氣質出眾,身姿窈窕,算不上是能讓人驚豔的容顏,可是卻很耐看,而且是越看越好看的類型,溫婉中又帶著一些稚氣,穿著一件卡其色的風衣,頭發隨意的綰起來,在看向邢漠北的時候,明顯有些忐忑和局促。
她以為那是邢漠北的客人,急忙讓開路笑了笑,“既然你有客人,那就不用送我了,我自己一個人下去就好了。”
然而邢漠北隻是瞥了喬以薇一眼,冷聲道:“不是客人,我不認識她,我送你下去。”
葉亦歡和他認識的時間不算短,可是從來沒聽過他用這麼冰冷的語調跟人說話,一雙晦暗的眸子中還帶著濃濃的厭惡和鄙夷,仿佛麵前的女人是讓他多麼惡心的一個人。
她雖然不知道邢漠北和麵前這位女人有什麼關係,可是也看出來了他們之間的異樣,尤其是那個女人臉上露出的黯然和失落,讓她在一瞬間想起了過去的自己。
葉亦歡急忙擺了擺手,對邢漠北說道:“真的不用了,我的東西不多,自己可以拿。”
她說完轉身就準備走,身後的邢漠北剛追了兩步,手臂忽然本人緊緊拉住了,他猛地回過頭,看到喬以薇正哆哆嗦嗦的拉著他的手。
他低頭看了看那隻白皙的手,眼裏的厭惡愈加濃重,低叱道:“我隻說一遍,放手!”
“漠北,求求你,讓我見見孩子,好不好?”
喬以薇緊緊地拉著他的手,轉眼間眼中就已經蓄了淚水,懇求而又卑微的望著他。
“孩子?”邢漠北嗤笑,“我不記得我跟你有過孩子,你口中的孩子是哪個男人的,也敢跑來我麵前問我!”
“我知道我對不起你,但你能不能讓我見見喬?我是他的媽媽啊……”
喬以薇已經忍不住哭出聲來,眼淚劈裏啪啦的砸在邢漠北的手背上,他卻像是被燙到了一樣,反手一把甩開她,有些急躁的抹掉手背上的熱淚。
邢漠北的力氣很大,喬以薇被他甩的跌坐在角落裏,他居高臨下的看著麵前的女人,咬牙切齒的對她說:“我兒子的媽在八年前就已經死了,喬以薇,你還不配叫他的名字!別忘了你當初所做的一切,你不過就是一個小偷,你是個賊!”
他的嗬斥讓她動都不敢動,縮在角落裏隻能捂著嘴小聲抽泣,一聲一聲,絕望至斯。
果然做錯了就再也沒有回頭路了嗎?
如果人生可以有第二種選擇,她那時一定不會拋下他和孩子,可當時的她已經被逼上了絕路,哪裏還有第二條路可以選?
葉亦歡回去的路上忍不住回頭看了他們好幾眼,邢漠北對那個女人的決絕和冷漠簡直和過去的淩南霄如出一轍,大約是相同的心境讓她有些同情那個柔柔弱弱的女人。
從他們大聲的對話來看,那個女人好像就是邢喬的母親,難怪她覺得有些眼熟,原來他們是母子啊。
可是邢漠北為什麼會對她態度那麼差?他一向都是個謙謙君子的形象,老實說,她真的有些擔心邢喬的母親。
她想不通,最終也隻好無奈的搖了搖頭,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的物品之後,抱著一個整理箱就乘電梯下樓了。
葉亦歡剛走出寫字樓,便聽到身後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她回頭一看,邢漠北微喘著追上來,站在她麵前的時候還有些上氣不接下氣。
“不是說不用送了嗎?怎麼還下來了?”
她笑了笑,視線不經意的落在他的唇上,卻發現了一抹口紅印和淡淡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