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以薇一瘸一拐的上了樓,二樓的采光不好,就算是白天也需要開燈,她進了屋,拿出剛開回來的雲南白藥噴了兩下,稍稍緩解了一下之後她便開始換衣服準備去公司找他。
也不知道他這幾天怎麼樣,但是飛國外的這幾天她已經想好了,這一次無論他提出怎樣的條件,她都會答應,隻要他肯讓她留在身邊。
上一次見葉亦歡也讓她留了個心眼,沒有哪個男人喜歡女人不修邊幅的樣子,過去她不甚在意自己的形象,可是以後就不能了,她想如果自己稍加打扮一下,也許會讓他看著順眼一些。
已經入了春的天,氣溫也不低,她挑了一條白色的七分褲,上麵搭了一件藍色的雪紡小衫,隨便配了一雙平跟鞋子,簡單的上了個妝便拎包出門了。
去往他公司的路上,她一直在不停地組織語言,她想了千百種理由去打動他,可是最後卻都被她推翻了。
其實邢漠北說的沒錯,她現在就隻會拿孩子來說事,因為這已經是她最能拿得出手的理由,其實她也很想用他們的過去和她的感情來說服他,隻是她不敢。
那是他們之間最後的溫情了,她賭不起,不敢拿來讓他貶低和嘲諷。
車子在大發珠寶的樓下停好,喬以薇走進寫字樓的時候並沒有經過前台,可是卻意外順利地上了樓,好像所有人都知道她要來似的。
她有些忐忑的尋上了他的辦公室,站在他門外的時候心跳都已經加速起來,眼前又出現了他那一次的羞辱,她不確定這次是不是還會遭到那樣的事情,可是她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
如果他這一次還是要跟她上。床榻,那麼她一定會竭盡全力的取悅他,再也不能像上次那樣流淚惹他不快了。
喬以薇站在門外用力做了一個深呼吸,剛抬手想要敲門的時候,卻聽到了辦公室裏格林和邢漠北的對話……
“老板,那金小姐提出來的結婚要求……”
“先放一放吧,讓我再考慮考慮。”
喬以薇搭在門把上的手有些僵硬,整個人都忍不住微微顫抖起來,心裏又慌又亂,“結婚”兩個字像是一把重錘落在她頭上一樣,砸的她眼前一陣暈眩。
他要結婚了?跟金婉婷?
邢漠北的聲音中充滿了疲憊,盡管已經這麼多年了,可是金婉婷卻仍然對他死纏爛打不肯放手,當初那場訂婚一直延續到了現在,他的母親到最後也沒同意他取消婚約,也就是說金婉婷已經有名無實的做了他十二年的未婚妻。
十二年,有時候他想想都覺得難以置信,他自認為不是什麼紳士君子,甚至隻是一個私生子,他真的想不通自己身子上究竟有什麼吸引金婉婷的閃光點,竟然能讓她從浪費了一個女人最美好的十七年,讓她從十五歲一直追他到三十二歲。
金婉婷越是愛他愛得深,他就越是覺得不能理解,為什麼有的女人能愛他十幾年,他卻始終對她沒有一點感情;而有的女人讓他愛到了骨子裏,她卻偏生要絕情的離開。
感情真是世上最難解釋的問題,難怪人家會說,直道相思了無益,未妨惆悵是清狂了。
邢漠北閉著眼對著格林揮了揮手,示意他先出去,格林鞠了個躬,剛一拉開門就看到了愣在外麵的喬以薇。
格林顯然也愣了一下,轉頭看了看閉眼假寐的老板,最終也隻是點了點頭識趣的退了出去。
喬以薇攥著衣擺忐忑不安的走進他的辦公室,她的腳步聲輕的幾乎微不可聞,可是邢漠北還是聽到了,他以為是格林,閉著眼問了一句“還有什麼事”,說完才覺得不對,猛地睜開了眼。
他睜眼睜得突然,深邃的眸子像鷹隼一般的死死盯著她,銳利而又尖刻,片刻的怔忪之後隻剩下滿滿的憤怒。
邢漠北蹙眉看著她,就像是在看一個不速之客一樣,充滿了不耐,“你怎麼來了?”
喬以薇咬了咬唇,“我……我來看看你。”
“看我做什麼?”他嗤笑一聲,眼神冷厲的看著她,“怎麼?還懷念陪我上。床榻的滋味?”
果然跟她預期中的一模一樣,他嘲諷的話語,不屑的語氣,都和她想象中所差無幾,她對他果然還是了解的。
喬以薇沒有說話,抿了抿唇小心翼翼的問道:“你……要結婚了嗎?和金小姐?”
其實她早該有準備的,他也年紀不小了,總不能一直這樣耗著不結婚,過去的八年之中她就想過無數次他會結婚的場景,可是他竟然意外的一直孑然一身,隻是現在他到底還是要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