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當自己真正經曆了,她才知道事情並不是這樣的,震驚其實早已大於理智,葉小瑜甚至都忽略了自己還按在碎瓷片上麵的手,也不覺得疼,就這麼愣愣的仰頭看著許揚。
許揚自己顯然也有點慌了,盡管他不愛葉小瑜,可是也從來沒想過要打她,更何況打女人這種事本就是很丟人的。
他彎下腰有些局促的向她伸出手,想要拉她起來,可葉小瑜看到他伸過來的手,以為他還要再打,幾乎是條件反射的擋開他,手腳並用的從地上爬起來,向後倒退了幾步才停下來驚恐的看著他。
“你……你別過來!”
其實女人還是會怕的,被打了之後最直接的反應不是還手或者哭鬧,而是下意識的自保。
“你別過來!別過來!”
他沒能在上前,葉小瑜轉頭便大步跑出了家裏,她跑的太快了,身子上還穿著昨晚的長裙和高跟鞋,幾次都險些被絆倒,可即使這樣也仍然拚盡全力步履淩亂的跑了出去。
就好像身後有洪水猛獸追著她一樣。
葉小瑜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一直到她終於跑不動的時候才停了下來,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可是卻擦了滿臉的鮮血。
她這才看到自己受了傷的手,鮮血順著指尖緩緩滴下來,這一刻她才終於曉得疼,曉得怕了,一個人坐在路邊小聲的哭了起來。
那天晚上她去了一個朋友家暫住,一個星期之後才被許揚堵在了她的心理谘詢室門口。
出了這樣的事,許揚大多還是有著愧疚心理的,畢竟他也是被急了才會動手,有家暴的男人多都是心理扭曲的,他自認自己還不到那種程度,對葉小瑜頂多是有點憤恨罷了。
他再三保證以後不會再動手,葉小瑜靜靜地看了他良久,最終才終於願意相信他的話,跟他回了家。
可那個時候她因為太怕他再次動手了,甚至忽略了一個重要的問題,許揚隻說以後不會打她,可是並沒有說以後會愛她,當然也沒有說以後會摒棄仇恨。
那段時間他們的關係多少有點緊張,即使許揚幾次試圖接近她,可是葉小瑜對他畏懼在先,再也不敢和他親近,一個人搬到了距離他臥室最遠的客房去住,有時候甚至會故意躲著不見他。
這樣導致的結果,就是許揚對她的耐心漸漸耗沒了,起初還有的一點抱歉和微妙的情愫,在葉小瑜的抗拒和害怕之下,漸漸都變成了不耐和厭煩。
她不讓他碰,他又像以前那樣開始在外麵花天酒地找別的女人,這一次甚至玩的更凶。
三流的小明星,嫩模,來美留學的大學生,研究生,最高級別的是一個搞天文學的女博士,最低級的不外乎就是女服務生和小姐。
葉小瑜不是不知道,她甚至和同事一起撞見過他帶別的女人逛街購物,可她能說什麼?她不想在同事麵前丟臉,能做的隻有視而不見。
許揚徹夜不歸,她偶爾有機會能跟他說話,兩人說上三句就會吵起來,之後便是長時間的冷戰,他再度有家不回,就像是走進了極度惡性的死循環,所有的一切都是爭吵,冷戰,有時候還會演變為砸東西的熱戰。
許揚在外麵玩的凶,當然也有女人想借杆往上爬,不長腦子的就會找到葉小瑜麵前來。
這樣的小三小四小五她不知道應付了多少,找上她的女人大多都是胸大無腦的典型,尤其是當中有個叫蘇穎的女模特尤其無腦,看到她的第一句話就是,“許少跟你沒感情了,離婚吧。”
葉小瑜坐在咖啡廳裏,看著麵前頂著一張整容臉的女人,隻冷笑了一聲,揚了揚下巴道:“你這臉整成這樣,就跟PS修圖過度了一樣,看樣子你的胸也不會是真的,裏麵裝了矽膠還是萬能膠?”
蘇穎被她氣的五宦都要錯位,最後也隻是咬牙切齒的恨恨離開,可她卻並不覺得高興。
這樣的戰爭以後還不知要有多少,她從來都沒覺得自己贏了,她的丈夫在外麵找別的女人,從這一層來說,她本來就已經輸了。
男人的話其實沒有幾分是可信的。
對於這個信條,葉小瑜也是後知後覺的才明白過來。
蘇穎找了她的當天晚上,許揚就回家了,距離上一次他離家不回,葉小瑜已經算不清過去多久了,可能是一個月也有可能是兩個月,她不停的讓自己忙起來,總想著忙一點就不會再去想那些事情了。
所以當她坐在桌前吃著殘羹冷炙的時候,看著許揚一臉怒氣的站在她麵前,她竟然有些想笑,“怎麼?現在已經發展到了為你的小情。人來討伐我了?”
其實她也聽說了,在許揚的眾多鶯鶯燕燕之中,蘇穎是和他保持關係最長久的一個,這女人大概也就因此有點恃寵而驕,葉小瑜那天也有仔細觀察過她,眉眼之間確實很像陳思思,隻不過沒有陳思思的神韻罷了。
許揚隻是蹙眉睇著她,良久才沉聲道:“你還沒資格對別的女人來耀武揚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