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夫人的雙眼笑成了彎月,看起來格外溫柔。
她高興的應了一聲,就從侍候在旁的丫鬟手中接過一個朱紅色神獸紋長方漆匣,取出一塊玉佩,遞到陸爍手上,笑道:“好孩子,姨母還是第一次見你,沒什麼好東西,這個玉佩權且拿去玩吧!”
陸爍微微一掃,就見這塊玉佩形狀圓潤,仿佛整塊玉裏都浸著水一樣,水潤且有光澤。是上等的老坑翡翠,顏色墨綠剔,雕成龍首鯉身的團紋模樣,一看就是塊名品!
聽聞薑家家財頗豐,陸爍先還有些不信,如今見薑夫人一出手就是這麼件貴重的好物,陸爍不禁感歎,這薑家可真是底蘊深厚啊!
陸爍不禁抬眼去看袁氏,見她點了點頭,這才道了聲謝,將玉佩掛到了腰間。
薑夫人就開始細細詢問他幾歲啦,現跟著誰做學問啦,回京師是不是要科考啊……
陸爍很有耐心,一一恭敬地回答。
幾人相談正歡,琥珀卻突然來稟報,說是薑小姐已經醒了。
聽了這個,眾人都是一陣的高興。
昨日薑小姐退燒之後,大夫就說過,天寒水冷,薑小姐又一向是嬌養著的,被冷水一激,勢必要大病一場的,但隻要人醒來了,那就是沒事了。
薑夫人擔心了一個晚上,如今一聽女兒醒了,哪裏還坐的住!
袁氏見她心急,就站起身來,偕著她一起去隔壁房間探望薑小姐。
陸爍微微猶豫了一下,就也跟了去。
雖說他如今上了十歲,已經要開始注意男女大防了,但此時是薑小姐大病初醒,又有這麼多人陪著一起,正應該大大方方的相見,若是避嫌出去倒是有些失禮了。
兩個房間相距不遠,陸爍跟在袁氏和薑夫人身後,幾步就到了薑小姐暫住的閨房。
三人興衝衝的進了房間,才要繞過房內的紫檀架子大理石插屏,往內室進時,一個藥碗就“突”的從裏麵飛了出來,正撞在一件紫檀花架上,在幾人麵前撞成了碎片。
與此同時,內室裏跟著傳來一陣跪地磕頭的聲音。
陸爍不禁捂了捂胸口,默念道:袁氏不是說這薑小姐是個知書達禮的嬌小姐嗎?怎麼照著她如今這一番行為來看,更像是個母老虎呢!
陸爍尚還在默默吐槽,內室接著就又響起一個略微慌亂的女聲:“姑娘,這藥是昨晚石大夫特意囑咐的,要您今早一醒來就必須服用下去。味道確實是怪異些,隻是良藥苦口,您現在身子虛弱,可萬萬不能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啊!”
薑夫人起先被那碎裂的藥碗驚了一下,又聽到丫鬟這樣勸慰的話,還以為是女兒又出了什麼事,連忙緊跑幾步就進了內室。
陸爍雖有些小小的嘀咕,腳下卻不停,跟著走進內室。
卻見薑菀此時正坐立在床上,她的額頭還搭著布巾,麵色蒼白,嘴唇上沒有半分血色,看著極為虛弱,神情卻有些驚恐。
她一會兒摸自己光滑的巴掌臉,一會兒看自己的青蔥玉指,一會兒又去撫自己前胸的兩個小山丘,一副震驚、焦慮又難以接受的樣子。整個人呆呆的,隻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就對丫鬟的話充耳不聞。
等等,這場景好生熟悉!
陸爍遠遠的站著,怔怔的望著薑菀這動作,瞪大了雙眼,想起自身的經曆,一瞬間腦洞大開。
“夫人——”
原本跪在地上的兩個丫鬟一見薑夫人幾個進來,就又伏下身子,恭敬地行了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