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無情靜靜的望著已走到他身邊不遠處的笑嫣然,眸子裏閃過一抹奇異之色,笑道:“一兩句讚譽之詞雖不重要,但更多的讚譽之詞堆積起來,就是名聲,難道在笑姑娘眼裏,名聲也當不得一些身外之物嗎?”
“確實當不得,名聲再大,也是虛名,既吃不飽,也穿不暖。況且,江湖中受虛名拖累的前輩高手也不在少數,就像當年的天機老人。若論真正的實力,天機老人絕對是實至名歸的兵器譜第一,可就是因為天機老人太過在意兵器譜上排名第一的虛名,才失去了與人動手的勇氣和信心,所以他最終才會死在兵器譜上排名第二的上官金虹手裏。”
笑嫣然說到這裏,一雙美眸緊緊凝視著李無情晶亮的雙眸,嫣然笑道:“你說說看,這既不能吃,又不能穿,還有可能拖人至死的虛名,與那些能吃能穿還能保命的身外之物相比,哪個重要?”
“確實是身外之物更加重要。”李無情點頭微笑,眸子裏閃過一抹讚賞之色,道:“想不到笑姑娘年紀輕輕,看問題卻看得如此透徹。”
李無情說到這裏突然頓住,舉起酒壺灌了一口酒,晶亮的眸子隨即又變得黯然,苦笑道:“笑姑娘這話雖然有理,卻最好不要隨意宣揚,若讓各大門派的老古董聽到這種言論,隻怕都會被氣得吹胡子瞪眼。”
笑嫣然輕點嫀首,她知道李無情這話絕非是誇大其詞。江湖人行走江湖,絕大多數人都是為了成名,尤其是一些名門正派的高手,更是把他們的名聲看得比性命還重。誰若敢在他們的羽翼上潑髒水,他就絕對會找那個人拚命。
笑嫣然的美眸轉了轉,眸子裏閃過一抹狡黠之色,輕笑道:“李兄既然認為我說的有理,那麼還請你將你的讚譽之詞收回去吧。確切的說,我是想用你給我的讚譽之詞換一些我現在用得著的東西。”
“用我送出的讚譽之詞換笑姑娘現在用得著的東西,我身上有笑姑娘你用得著的東西嗎?你一個名門正派的貴族千金突然提出要向我這個醉漢窮鬼討要東西,這不是和大財主向臭叫花跪求打賞一樣令人可笑嗎?”
李無情緊皺眉頭,心裏立即生出了被算計了的念頭,他扯了扯身上那件已經被撕掉了六條布條的破爛長袍,苦笑道:“這一次笑姑娘恐怕要失望而歸了,因為我身上實在找不出笑姑娘需要的東西,這衣服,這褲子一共加起來也賣不到兩錢銀子,以笑姑娘現在身價,應該看不上這些連兩錢銀子都賣不到的破衣爛褲吧?”
笑嫣然俏臉一紅,輕啐道:“討厭,誰要你的那些破衣爛褲了。”
李無情的臉色稍微好看了一點,晶亮的眸子凝視在右手上的酒壺上,雖然他的眸子裏閃過一抹肉痛之色,卻還是毫不遲疑的將酒壺遞向笑嫣然,道:“我身上最值錢的也就數這小半壺血玉葡萄酒了,這是西域進貢過來的貢酒,在中原絕對買不到,這裏雖然隻剩下半小壺酒,但隻找到識貨之人,這小半壺酒也足以賣到紋銀兩千兩以上。”
笑嫣然並沒有去接李無情遞過來的酒壺,搖頭道:“我不缺銀子,對酒也沒多大的興趣,況且君子不奪人之好,李兄嗜酒如命,我又怎麼好意思在這裏奪人之好。”
李無情收回酒壺,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他向著笑嫣然攤開雙手,笑道:“我身上的東西也就這麼多了,這些笑姑娘既然都看不上眼,那麼我今天說不得隻能讓姑娘失望而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