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沐曦默然,靖王當年是何等的風光無限,元帝的心思他又怎麼會毫不知情?想必靖王爺心中早已有了思量,隻是不願意承認或者不敢承認吧。如此說來慕容奕也不難從靖王這些年對元帝的態度中察覺出什麼,之前是礙於證據不足無法查證,而此時,拿在慕容奕手中的密報上寫的在清楚不過,慕容奕也該有所動作了。

深吸一口氣,慕容奕攬著歐陽沐曦的肩膀道,“縱然我之前百般猜測,我也萬萬不敢往私通外敵,構陷忠良這上麵想,這個皇伯父,真是讓我徹底失望了。”

“隻可惜當年陪伴靖王出生入死的將士了,為抵禦外敵拚死廝殺到頭來卻因為這一場利欲熏心的自私陰謀,死在了誓死保護效忠的皇帝手上。”歐陽沐曦歎氣道,“奕,如今知道了這件事,你準備怎麼辦?元帝尚在位,這陰謀永遠沒有昭告天下的那一天,就算是皇子即位,也不會承認元帝德行有失,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的。所以為今之計,隻能是繼續你原來的計劃,並在此基礎上稍作調整。”

“元帝咄咄逼人,使我父王母妃多年漂泊在外不得返回京城,”慕容奕麵無表情,雙眸中卻是透露出一股堅定,“所以我就想,如果這江山是我的,那我父王母妃是不是就不用如履薄冰,我們一家人就能夠其樂融融的生活在一起,我靖王府也不必每日裏擔驚受怕,所以從很久之前開始我便開始籌謀,甚至是我父王一開始也不知道我的心思。”

“想必如今,靖王殿下已然知曉。”歐陽沐曦道。

“是啊,那日父王與我長談,談的就是此事。我當時直言與父王說,若想要保住我們一家人的身家性命,隻有如此之法。就算是我們在皇伯父眼前忍耐,事事依從,也難免皇伯父他突然疑心而導致滅門之禍,這是我們根本無法抗拒的。就算是苟且熬過這些年頭,新皇登基我們又待如何?”慕容奕道,“所以我對這皇位,勢在必得。”

歐陽沐曦聞言笑了笑,道,“我們百年傳承的相府又何嚐不是如此?實不相瞞,在我一年之前剛出現在眾人眼前時,我便想著,若是不能保全我相府,那麼我拚勁全力讓些天下易主又有何妨?”

慕容奕驀地一驚,隨即哈哈大笑起來,他的兮兒真是果爽起來絲毫不遜色於男人,“那兮兒當時準備怎麼做?”

歐陽沐曦淺笑道,“當時……我爹年輕時為人耿直,與元帝意見不和時更是會直言上書毫不留情,是以二人沒少過爭吵,元帝經常被我爹弄的當眾下不來台,心裏自然就怨恨上了,覺得我爹目中無人,絲毫不把他這個皇帝放在心上。後來我爹從元帝的態度中察覺到了不妥,才知道年輕氣盛險些造成大禍,收斂風華的同時,一顆輔佐元帝治理天下,給百姓一個太平盛世的心思也就冷了。多年來元帝也是忌憚試探不斷,沒少了暗中給我爹使絆子,索性我懂事早,便在暗中發展出了一方勢力,與軍隊正麵迎上自然是不行的,暗中用點手段也總不是難事。”

“那兮兒你從小一定吃了很多苦吧。”慕容奕疼惜道,兮兒五年前方才十歲,本來應該是無憂無慮的小女孩正在父母懷中撒嬌的年紀呀,卻憑著一己之力硬是扛起了暗影宮……

“也不算吃苦,”歐陽沐曦莞爾一笑,“我四歲起便跟著我師傅學習武藝,師傅家與我們歐陽家是世交,與我父親感情也是深厚,更是把我當做女兒一般疼愛的,我也沒吃什麼苦頭。”

慕容奕心裏疼了一下,兮兒武功不俗,放眼天下能勝於她的人不過寥寥,天賦固然,但也定然是從小便勤學苦練的成就,看著眼前的人兒如此輕描淡寫的一言概過,想必也是不願他聽了難過。

“如今形式還算明朗,皇子之間雖然勾心鬥角,但也不過都是些小手段,拿不上台麵,也就是說現在成年的皇子中並沒有能擔大任的人。元帝一直認為你就是不學無術的紈絝,靖王夫婦拿你根本就沒有辦法,是以對靖王府不在那麼防備,靖王夫婦也得以留在京城。”歐陽沐曦分析道,“而相府,自從我爹在朝堂上重新開始上覲,元帝也終於想起了我爹並非等閑之輩,不是任他拿捏的,所以之後元帝對相府也多了份忌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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