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氏聽到劉隱這般說話,隻是淺淺的笑著,語氣溫和的說道:“你是性子好,才會由這丫頭磨來磨去。”說完又瞅了一眼立在一側的蘇諾悠說道:“小悠,你去廚房看一下江子飯做好了嘛。”聽到蘇氏這一連串的話,蘇若塵不由奇怪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娘,隻見蘇氏雖然嘴角微微上翹,似是一臉的笑意,其實眉眼間全是煩惱之色,那有一點笑意,而且蘇氏這樣一連串的話,隻怕會讓劉隱坐不住,蘇氏平日裏雖然待人也是淡淡的,但卻不曾這樣失禮過.......
正在這時間,果然聽到劉隱起身告辭,蘇氏假意的向劉氏說了一句劉隱要走的話,似是在留客,隻是劉氏這時候心思早就大亂,那裏有精神問這些人麵功夫,隻是虛虛的留了一句,便讓劉山送劉隱出去。
劉隱走後,蘇氏也領著一雙兒女告辭回家,隻是客套的說了一句,有事讓孩子們過來嚷我。
回到家裏,蘇氏便打水燒熱,端回到屋裏,用大桶盛好,也不知道她在水裏放了些什麼,隻是水一倒出來,便是一屋的藥草的味道,她閉上門,便讓蘇諾悠出去守著,然後把蘇若塵的衣服退了下來,便全不顧蘇若塵叫燙的話語,徑直把她按在裏麵泡上了,蘇若塵看出母親心裏還是大壞,也不敢太多廢話,好在初進水裏雖燙,但一會功夫,便隻覺得全身的血液都活動起來,很快也就習慣了。
蘇氏又在蘇若塵的背上按壓著,直到水慢慢變溫了,這才讓蘇若塵起來。
蘇若塵一從水裏出來,便覺得全身都又麻又痛,不由哎呦的叫了一聲,蘇氏一邊幫她擦幹身上的水,一邊輕聲細語的說道:“忍著些,再泡個兩三天,就好了。”蘇若塵聽到蘇氏的話,也不再叫痛了,反是拿眼瞅著蘇氏,突然的說道:“娘,你好厲害啊,這樣泡泡,我覺得好像人就能動了。你的醫術比劉大叔還厲害呢,娘,你為什麼不做大夫呢?”
“你又說什麼瘋話呢。”蘇氏立時語調就變了三分。
蘇若塵卻是毫不在意,她隻是繼續的說道:“娘你真的好厲害,你遇著狼群都能全身而退.......”說到這裏,蘇若塵雖然沒有聽到蘇氏說話,卻能感覺到她正在幫自己擦身的手停住了。蘇若塵的眉眼動了一下,心知自己的話觸動了蘇氏,立時繼續說道:“娘,你這些本事是和誰學來的呀,我看那些軍士都狼狽的,還不如娘呢......”
“哧哧。”蘇氏居然失笑出聲,蘇若塵這才轉過頭去看她,蘇氏搖了搖頭,嘴角明明抿著,眼角卻有些微微的下彎,明明就是想笑,還硬生生的忍著,一本正經的說道:“你這個小丫頭啊,才不過六七歲的年紀,那來這麼多想法,你哥都沒你想的多。想問什麼便說,還吞吞吐吐的。”
蘇若塵知道自己有些著相了,隻好扁扁嘴不敢接腔,蘇氏瞧她那副小樣子,不由搖了搖頭,伸手在她額上彈了一下說道:“你呀,不與你們說,是怕你們年紀小不懂事,會到處去說道,讓咱們過不了這安生日子。好了,你先歇會,呆會娘再和你們說。”蘇若塵乖乖的點了點頭,躺下了,眨了眨眼睛,心裏也覺得自己想的有點好笑,莫不是當孩子當久了,真的變幼稚了?做事居然這般越發不高明了。但回心想著,過去自己心裏的猜想中蘇氏這麼一個隱世高人,套在小說裏那肯定得有一段可歌可泣的往事,所以這些年來,她曾經聯想出不同的片段很多,但卻一直也沒有從蘇氏嘴裏聽出一個版本來。
蘇氏幫著蘇若塵穿好衣服,打開門,喚了大兒子進屋,又去把水倒了,還去廚房做飯,蘇若塵隻能在那裏看著蘇諾悠在玩著桌上的水壺,看著一個七歲大的小孩子玩東西,便是這個孩子再可愛,也實在是有些無趣,正在蘇若塵無聊的時候,突然間蘇諾悠出聲說道:“妹妹,你剛才和娘說的話,我都聽到了。”
蘇若塵不由愣了一下,隻是蘇諾悠背對著她,她也看不見他麵上的表情,隻是聽見他的童音繼續輕輕的傳來:“其實這事,我也早就感覺到了,一次我和山子哥去山裏掏鳥蛋,我爬上樹的時候,正好看見娘在山裏......那時候我還不懂,後來回來的路上,遇上了大慶叔從山外回來,我問大慶叔,大慶叔和我說,那叫武術,還以為我是跟娘進城裏看來的。”聽到這裏,蘇若塵不由愣住了,她隻覺得心裏有點怪異,這時候蘇諾悠繼續說道:“可是娘從來沒教過我們,也從來不和我們說,而我記得你小時候還纏著娘問過她會不會醫病,問過好幾次,可是娘卻也不承認,而且還會不開心,所以我從來沒問過娘,因為我不想娘不開心,妹妹,你也別再追問娘了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