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身世如此成迷(1 / 2)

蘇若塵推開門,隻見蘇氏正一手拿著繡花用的繃子,一手拿著針發呆,她走過去喚了一聲娘,蘇氏這才回過神來,她抬起頭,看著蘇若塵,見她臉上有些笑意,這才擠出一個笑容說道:“小塵,你哥沒事吧。”

“娘,哥可傷心了,都哭了。”蘇若塵應著話,眼卻是盯著蘇氏的表情,蘇氏聽說蘇諾悠哭了,臉上明顯崩緊了,最後才是輕歎了一聲說道:“丫頭,你雖比你哥小,但也不知道怎麼會事,娘總覺得你更懂事些,所以有的事,你要多勸你哥些,以後也不要讓他想著去參加科舉應試之類,咱們隻要有結平安的小日子就好了,不要去謀什麼官職了。”

蘇若塵聽到蘇氏的話,不由輕歎了一聲,心裏斟酌著一字一頓的說道:“娘,誰家父母不望兒女光耀門楣,哥又有先生的讚賞,說明他有天份,他自己也願意吃這個苦,為什麼您反而不願意了?”

蘇氏好半天都沒有應話,她放下手裏繡花繃子,看著蘇若塵,良久才說道:“這些都是命。”

“娘,所謂運由天定,命在人為,所有的事都是人自己在選擇,為什麼都要把一切歸結在這一句人為的決定的因素上呢?”蘇若塵說的極輕,她一麵觀察著蘇氏的表情,一麵去倒了一杯水,然後端過來給蘇氏送上,蘇氏,聽蘇若塵說的犀利,本都有些眉頭輕皺,看她遞了水上來,還是下意識的伸手接了,水是之前才燒的,燙的水杯也是溫暖的,觸在手心間,在這微涼的秋季裏,自是暖的很舒服。

蘇若塵看見蘇氏放鬆了一些,這才又坐在了她的對麵,然後手指尖有節奏的輕輕敲著桌麵,發出一聲一聲的發出規律的“咚咚”的聲音。然後蘇若塵又瞧著蘇氏微微一笑的說道:“娘,今天在地裏忙了一天都累了吧?”

這樣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問的蘇氏不由愣了瞬間,但還是隨便應了一句道:“還行。”

蘇若塵繼續用指尖看似無意的敲打著桌麵,聲音還慢慢的伴在她的話語間:“娘......咚.......咚......今年的收成還不錯吧?”

蘇氏繼續隨意的應著:“嗯。”

“娘......咚.......收了糧食是不是要把咱們家那屋後柵欄請人修整一下,我看都有些壞損了?咚......”蘇若塵還是在繼續的敲擊著桌麵,指尖這樣微微的顫動間發出的聲響,並不大,似乎蘇氏也沒有察覺到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隻是點頭應道:“是啊。”

蘇若塵繼續的敲擊著桌麵的,又看似隨意的關切了幾句蘇氏這繡品準備繡的花色,一直看到蘇氏的眉間已經是完全的舒展開來,她才突然的笑道:“娘,我爹是不是還活著?”

“是......”蘇氏隻是吐了一個字,立時領悟到自己剛才說了什麼,臉色立時大變,她看著蘇若塵,驚的站起身,蘇若塵卻不給她反映的時間,繼續按著原本的節奏敲打著桌麵,然後追問道:“娘,我爹是不是朝中人?”

蘇氏這時候的臉色已經全然變了,她好半天也沒有應話,蘇若塵隻是看著她的表情,知道自己已經猜對了,她之前一直這樣敲著桌麵又問些蘇氏簡單的問題,便是心理學中催眠手法的一種入門方法,當一個人習慣在一種環境裏放鬆而真實回答問題的時候,他就會覺得說實話是一種習慣,但這時候蘇氏已發現不對了,有了提防,顯然不會再說些什麼,但蘇若塵從她麵部緊張及有些驚訝的微小表情裏還是認定了自己的問題,應該是猜中了,也隻有這樣才能解釋,蘇氏可以認識博陵崔家的人,還有什麼不簡單的關係,五姓七家,那一個是普通的門閥,若蘇氏的家門不是門閥中人,便一定是朝中大員。

蘇氏好半天也不說話,隻是瞪著蘇若塵,突然的喝道:“這些是你一個孩子該問的事嘛?”

“娘,你別生氣了。”蘇若塵輕歎了一口氣,然後站起身,走過去扶著蘇氏說道:“娘,別生氣了。女兒......也隻是想知道是什麼樣的情況,才能去勸慰一下哥哥呀。”蘇若塵說完,見蘇氏一臉的不悅,知道她還是在氣憤自己套了她的話,隻得硬擠出兩滴淚,然後可憐兮兮的說道:“娘,女兒知道錯了,娘......您別生氣了。”